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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飙戏  (第2/2页)
什么信?”王佩琴看见陈运憋屈的神情,朝余胜利喊,“什么信啊?”    余胜利支吾道:“在办公室放着……就是他对余大力不满意。”    陈运又写:不止这个。    “还有呢?”王佩琴皱起眉头。    铃铃铃——    门外突然响起铃声,众人循声望去,余沐杨停下自行车,送进来一沓报纸。    他本来扬着笑向众人打招呼,但一见站在王佩琴旁的陈运,脸色立即冷下来。    “你在这干嘛?”余沐杨眼神淡漠。    王佩琴见气氛不对劲,拉他坐下,吩咐余胜利给他的未来女婿倒茶。紧接着,王佩琴挺胸端坐,和蔼笑道:“杨杨,你平时在家有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呢?”    “比如?”    村长也坐下,直截了当说:“比如你爹和陈运是不是经常吵架?”    “他们爱吵就吵,我不关心。”余沐杨说完,感到荒谬般笑出了声,“和一个哑巴怎么吵起来?”    村长与王佩琴面面相觑,王佩琴问:“那你有没看见他们,呃……”    她舔了舔嘴唇道:“是这样,陈运现在受伤了,他说是你爹打的,你有亲眼目睹吗?”    “我不爱待家里,没注意。我爹的脾气就那样,喝多了容易犯疯。而且,”余沐杨起身想走,讥诮道,“受伤也是他该,结婚前都没摸清结婚对象的性格吗?”    余胜利一见情况不对,忙过去拍拍他肩膀:“小杨,你不能这么说……”    余沐杨黑着脸挥开他的手:“我有说错吗?叔,他们不仅不了解彼此,也没考虑我的感受。反正只要他们一天没离,就一天别想这个家能融洽相处。”    瘸子习惯调解矛盾,站在两方中间说:“小杨,我们是想向你了解情况,你别吵架。”    “我没吵架,我也是在把我的情况说清楚,我和他吵什么架啊?”余沐杨死盯着陈运,放最后一支箭,“你看他能接话吗?”    王佩琴心悸般捂着胸口,她站在陈运旁,轻拍他单薄的后背,以表安抚。    站在风口浪尖处的陈运,并没有涌出愤怒,相反,他对余沐杨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佩服。原来你余立的儿子是天生的演员,飙戏这么自然流畅,往舞台一站,远比只会耍酒疯的余立有分量。    陈运抓紧裤缝,尽管他已不是八岁时牙口伶俐的小学徒,但学戏演戏的,一旦无比在意自己的局限条件,他就不是被自身短处所困,而是被自我意识所困,一辈子都不能成长。    陈运曾经最爱去戏院看人演戏,甚至觍着脸到后台自荐,没人要他这个哑巴。但他这一刻恍然大悟——戏,不用言语也是能够表达的,人有嘴巴之外的器官表现情绪。是余沐杨无意中把他从困顿拉出来,为他排了一场以他为主角的戏,问他要不要接。    现在,陈运必须得接了。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盯着余沐杨愤慨的目光,一呼,一吸,痛感从心脏转移至眼睛。    陈运的眼睛渐渐红了,鼻头发酸。半分钟后,第一滴泪涌出眼眶,滑到下巴滴落,第二滴泪立即续上,再到后面,陈运被源源不断的泪水模糊视线,连鼻子也堵了。    他微微张开嘴巴呼吸,唇瓣轻颤,巨大的悲伤淹没了陈运,把他脊背压弯,头也压低,成了一朵脆弱的蒲公英,在冷风中零落。    众人睁大眼,看他哭得无声,却那么悲痛,叫人无法不心生恻隐。    余沐杨也被他的哭戏镇住了,迈不动步子,他无意识地轻轻皱起眉,流露不忍的神色。直至留意到余胜利有转头看他的趋势,余沐杨咬紧后槽牙气冲冲出门,骑车走了。    余胜利向王佩琴投去一眼,欲言又止,王佩琴拍打着陈运的背,摇摇头。余胜利便道:“小陈啊,要不这样,你和大力先分开住一段时间缓缓情绪,要实在想通了,咱就离,好吗?”    陈运眼睛通红问:住哪?    余胜利抓耳挠腮,瞥见屋里的另一个人。这不巧了,去瘸子那让他从中调和一下,这人最擅长干拉架的活儿。    他拍了一下手:“你就去瘸子那里住几天,你们不是熟吗?”    瘸子没料到自己看个热闹还卷进去了,他左看右看,找不出第二个可以甩锅的人,只好妥协道:“行啊,我没问题。我和陈运是饭搭子,我不尴尬,就怕他住不惯。”    王佩琴给陈运递纸巾,征询地看着他。    陈运吸了一下鼻子,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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