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短篇合集_骤雨(避雷:本章可能引发原生家庭创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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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雨(避雷:本章可能引发原生家庭创伤) (第3/4页)

廊檐下,抱着平板画稿子。他转着笔打草稿,人像画来画去,越看越像宁骤。宁骤还好吗?有好好吃饭吗?他那个性格,不会被打吧?

    宁骤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被暴雨淋了个透,衣袖被狠狠拉扯到变形,鞋子里灌满了山路的泥水。他看见何维枝也是一愣,眼睛红了。

    “哥怎么还不睡啊……我还以为,我要蹲门口砸门了呢。”他强忍着哽咽。

    何维枝心疼得要命,不管不顾地冲进雨水里,把宁骤拥得很紧。

    “我睡了,谁等你呢?”何维枝轻声呢喃,像要把宁骤勒紧肋骨一般,“我怎么能放心呢?”

    他的衣服被宁骤沾湿,黏糊糊贴在身上。宁骤在他怀里微微颤抖,雨水顺着发梢掉进他的衣领,像眼泪。

    抱了好一会儿,宁骤说,哥,我冷。

    宁骤在温泉里泡了好久,身体才逐渐恢复温度。

    他出来时,何维枝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把他灌满泥水的鞋子刷得干干净净。宁骤重重吸了下鼻子,叫了声哥,眼泪下来了。何维枝忙站起来,两只手在身上胡乱蹭了蹭就要去找纸给他擦眼泪。宁骤盯着那只刷干净的鞋,重新丢尽脏水盆里。

    何维枝擦眼泪的手顿住了。他盯着宁骤:“宁骤,你找抽是吧?”

    他虽然脾气温和,但好歹是个主动。宁骤闻言,几乎本能一般绷紧了一身皮rou,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剩鼻子在那抽抽嗒嗒。何维枝晾了他一会儿,最终卸了力气,一手继续任劳任怨给人擦眼泪,一手揉了揉少年的头。

    “怎么了呢?还没打就哭上了。这招没用,哥可不会心软。”何维枝慢慢地哄着他,“宁骤,想要可以直说,明白吗?”

    “对不起……对不起……”宁骤哭着重复,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很久才轻声说,“哥,我要疼,给我疼好不好?”

    何维枝去找工具的功夫,宁骤自觉把自己扒了个干净。空调的温度已经调好,即使脱了裤子也不会冷。宁骤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昏昏欲睡,脑子里乱七八糟跑着,家、父母、画画、何维枝。

    看着何维枝拿回来的工具,宁骤瞪大了眼睛:“你……这不合适吧?”

    何维枝手上赫然是一柄木制锅铲,用了有些年月了,边缘磨得光滑,隐隐在灯下透出光滑的反光。

    “我没板子了,总不能又用尺子吧,没劲。这个光滑,不容易打伤,手感也好,”何维枝挥了挥木铲,“你放心,这个实木的分量足,肯定满足你。”

    不是,这不是重点。宁骤对着木铲一脸的艰涩:“这是吃饭用的!”

    何维枝点头:“嗯,请你吃板子,明早下山买个新的还回去就行。”他伸手把宁骤震惊的脑袋转回去,点着宁骤的肩要他把手背到身后。他攥住宁骤两只手腕——才几天没见,又瘦了半寸——另一只手带着木铲挽了个花,啪地一声拍在宁骤身后。

    “噤声。”他命令,“打是你自己讨的,我不会手软,你最好也别求饶。”

    宁骤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消化疼痛。

    何维枝没有说假话,木铲分量十足,抽在皮rou上甚至带起了破空声,一瞬间就泛起红肿。宁骤要的就是疼,何维枝很清楚,故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留手。木铲接二连三地落在身后,他尽量打得均匀,但木铲本身形状就不像板子那样规矩,方圆地铲面击打多了难免有重叠,交错处显出更狰狞的紫红印记。宁骤咬着牙忍,生理性的眼泪早忍不住打湿了枕头,脊背绷紧又放松,努力克制着挣动双手的欲望。何维枝感受自己抓住的那双手,颤抖的手腕和不自觉绷紧的小臂都彰显着主人的痛苦,他冷着脸把木铲挥得更重。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身后的责打终于停了,宁骤扬起头深深浅浅地喘气,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何维枝放着他自己缓了会儿,又把空调调高一点,生怕宁骤感冒。但他此时不会把担心表现在脸上。他沉着声音,又把问题问了一边。

    宁骤好半天才找回理智,他垂着眼睛道:“我自找的。”

    何维枝却摇摇头,不是,你不自找我也会收拾你。宁骤扭头看着他,想了好半天,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也猜不透何维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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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维枝的木铲在他身后拍了拍:“来,我问你答,你觉得你这件事处理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过是不得不。宁骤又落下眼神:“只能这么做,我没办法。”

    “我不是指你逃出来这件事,我是指你整个的和父母的矛盾。”

    宁骤心下一跳。尽管他不会刻意去隐瞒自己的家庭,但横冲直撞地把疑问怼到他眼前的,何维枝是第一个。他感到些许被冒犯,更有一种把阴暗潮湿的角落暴露于人的羞耻和难堪,偏偏他又对何维枝发不出火。他不知如何回应,暗暗蹙眉,沉默以对。

    这样的反应也在何维枝意料之中。他点点头,说,很好,看来你需要一些帮助。紧接着木铲又落在他的皮rou上,以几秒一下的速度规律地责打,力道比上一轮要轻很多,但叠加的疼痛并不好挨多少。

    宁骤今天本来就消耗了不少力气,挨打挨得昏昏沉沉,又记着何维枝说的噤声和不许求饶,只能握着双臂硬扛,修剪圆润的指甲几乎要陷进皮rou里。他试图保持理智去思考一个合适的形容来评价自己的行为,但显然他还没有在疼痛中保持清醒的能耐,只好苦等何维枝再次停手。

    “想明白没啊,小宁骤?”木铲停下后,何维枝又问。

    宁骤回答得含糊:“没,我不知道……”这不是能让何维枝满意的回答,宁骤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去回想剖析这一切。

    “我……没办法评价我自己。我不客观,也不清楚自己做了哪些处理。不,或许,”他狠狠咬了下唇,逼自己说下去,“或许我根本没有处理。我只想逃开,随便逃到了这里。我说我在反抗在斗争……其实是在逃避。”

    身后又狠狠挨了三下,宁骤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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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维枝点点他身后:“这是一条,还有。”

    还有什么?宁骤拼命地回想,从让哥担心一路反省到不该走时不打招呼,没有一条猜中。他挫败地埋下头,闷闷地道,想不出来了。

    何维枝反而笑了。他扔下木铲,给宁骤盖上毯子,自己坐在宁骤旁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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