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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珠子 (第2/2页)
安在楼下玩球,见他来,她皱起眉,说:“二弟,咱们老幺哭成泪人了。” 安是他以前楼上的同龄小女孩,她,还有隔壁的斯洛特,是红桃镇唯三的“少数人”。 她学着故事书里的情节,给他们仨排了序号,抓到中等长度草茎的悬川有幸位于第二。由于不想让哭包做老大,安便把斯洛特手里的草跟自己的换了一下,正大光明地抢走了第一的名号。 她人小小的,但cao心的模样倒像是个真老大,她抱着球,带悬川去找斯洛特。 “他在哭什么?”悬川试图找到一个能嚎啕大哭的理由,苦想了一番,实在找不到,便虚心求问。 “还不是因为弹琴,哎呀,他都哭了一上午了。”安捂住耳朵,烦躁地跺了跺脚。 斯洛特的哭声能突破房门,从楼梯上一直钻下来,比装修的钻机还厉害。 “你快去看看他,随便说什么,反正比我有用。” 没人知道为什么,斯洛特一见到悬川,就会停止吵人的哭泣。 百试不爽。 再然后,他的记忆就像是被撕去一页厚厚笔记,不翻开无法发现变化,撕开却发现,漏了许多。 可终究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他顺着脉络,检索记忆,好像不止一次,理查也说过,自己跟他在一起,会理智很多。 为什么? 这是巧合吗? 悬川突然感到浑身都如沸水一般焦躁不安起来,他站起身,来回走动,可这样让他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定,再也没有心思翻阅下去。 三日假结束,悬川收拾东西准备返校,裴谌昨日就走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家,又想叹气。 “小小年纪,”裴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揉了揉悬川的头发,笑道,“别难受啦,哥送你上学。” 其实裴仰也正好要走,他背上的包看着不小,悬川拒绝他帮自己拎包的请求。 从家到港口要走十多分钟,裴仰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也不觉难熬。 “喂,裴仰,又在跟你弟弟玩过家家吗?” 港口,两个跟裴仰身形相似的男人站在远处,悬川认出来,那是裴仰的同僚,米德兄弟。 其中一个身形欢快,常服放他释放天性,他挥着帽子喊道:“小悬川,快快把你哥踹远些,别让他耽误你的前程。” “林顿,你说这话之前,有本事别学小鸭子天天跟在伦恩哥的屁股后面。”走近了,裴仰作势给了对方一个肘击,他没敢真动手,毕竟,对方的亲哥比他大了好几级,得喊长官敬礼才行,虽然他站在一旁,一直没做声。 还是他们老裴家的兄弟好。 汽笛鸣起,裴仰冲船上先离开的弟弟挥手告别。 “悬川,我这次回去有了新的发现。”理查气喘吁吁地敲开悬川的门,“对了,我妈让我带给你这个。”那是一盒小蛋糕,精致的绸缎包装着,十足的用心。 “替我谢谢罗莎阿姨。” “没事没事,”理查挥挥手,着急地说着自己的话题:“悬川,你有没有感觉到,他们……很正常。”理查表情挣扎地选了一个词。 这个词并非直接准确,但是悬川了然地点头:“嗯。” “…”理查挠挠头,眼神纠结,“他们直觉很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白烟都能先我一步找到关键点,好像,他们事先知道答案是什么。” “向导……” 理查迷茫地问:“什么?” “比起搭档,还有我起初以为是我们要保护的对象,他们其实更像是我们在洞xue的向导。”不仅仅是他们对虫子的了解程度,悬川认为,这都是表面的,往深处想,从开始的时候去寻找。 悬川继续说:“我们每次进入洞xue时,他们都在那里等我们。” 悬川口齿清晰地分析着,他说这个话之前,像是早就思索了许多遍这个问题,没有半点因理查突兀的开场白而手脚无措。 “按经验看,这是个开放的世界,我们会遇上彼此,甚至能够组队,唯一不会碰面的地方……” “进入的时候。”理查也想到了。 如要给出解释,第一次可以理解成,因为不识路,那往后呢?而且,在这样地图都不存在的地方,未免过于……琐碎。 洞xue内—— “览星,听说你把凯子带回家了?” “我家还有针线。”览星低头修剪叶片,说这个话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剪声怦然落地。 1 “……”温地悻悻地捂住嘴,只拿眼瞅着览星。 览星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明显放和缓了:“你想说什么?” “唔,就是听说,他从这边离开后,在广场问了一些事。”温地眼珠不安分地转了转,像是在观察览星附近有没有针线。 看他手还放在嘴唇上,一副生怕览星穿针引线缝他嘴的怂样,览星没办法,说:“请把话说完。” “他问了艾尔的事情。”一鼓作气说完,温地飞快地退到了墙角,是距离览星所在阳台最远的位置。 “哈?” 不出所料,温地瘪了瘪嘴,要生气了。 唔,览星上次生气是什么时候来着? 是艾尔叔叔喝酒夜不归宿,览星找了他一夜,连外城酒馆的老鼠都记住他了,结果,竟然是在胡利——艾尔的对头家,喝了一晚的酒,听洛汀来报,览星为此生了好多天闷气。 ……想到艾尔,温地也忍不住眼眶酸了酸,他靠着墙仰头,搞不懂,那么好的人,这么就死了呢? 1 她也是,那么好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 “喂,哭什么?”览星端正花盆走过,瞥了眼温地的样子,心下无奈。 “我从没哭。”温地狠狠擦了擦脸:“我就是有点眼干。” “我想他了。”熟悉而陌生的句子在耳边响起,温地的第一反应是疑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览星吗? 览星,说什么? 温地怔愣地僵硬住,他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见的话,特别是从览星嘴里说出来:“览星,你不会还要跟我演戏吧,我可不是什么内城上等人。”他佯装玩笑着,嗤嗤笑道:“你也太会装了吧。” “……”览星陡然凝噎,他看着温地随意的笑,觉得自己刚刚的话的确是有点好笑,于是,他也笑了,“是啊,我先跟你排练一下。” “你担心那个内城人相信是你害…的艾尔吗?”他没敢说那个“死”字。 “不是担心,是防止麻烦,他信不信跟我没关系。” 1 “……”真的吗? 温地觑看览星的表情,没敢真的这么问。 览星继续搬花盆,温地才发现,那些花竟然没死,艾尔叔叔手里,它们从来过不了冬,现在……他看着花苞,想,春天都要来了啊。 “他对你不好吗?”温地挣扎了一番,还是不甘心,“这么久了,你还在……” 骗他? 温地眼光闪烁,嗫嚅着吐出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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