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来剧院但不是约会 (第1/2页)

    他们从海上回到陆地，穿过东区的城市，他们一路走过之地，只要稍有人烟，耳目所闻所见，皆是各式报道，大街小巷，哭丧声议论声混在一起，声浪翻滚撕咬鼓膜，暑气在人群里发酵，溢出各路心思杂交的臭味，万般声色犬马都煮成同一锅粥，他们也难逃其中。

    按照指令，洛汀将车停在一家汽车旅馆。

    “他们只让你们去，”洛汀把一份手画的地图塞进览星的手里，叮嘱道，“注意安全。”

    “你们呢？”览星没想到他们不去。

    温地挠了挠头发，浑不在意地说：“我俩负责打杂，任务结束，现在是放假时间，我们等会出去玩，你可不要羡慕。”

    洛汀附和道：“是啊，我们还是孩子呢，才不参加这种大人世界的阴谋，览星，你就跟悬川玩情侣闯关模式吧。”洛汀冲他摆摆手，催促道：“快去吧快去吧。”

    览星看向悬川，悬川也望过来，悬川伸出手，接过览星手里的地图，对温地和洛汀点点头，他对览星说：“走吧，我们一起。”

    洛汀的地图画得不错，他们很快就找到方向，可越往那处走，地面的油渍就愈是深重，垃圾和映着讣告的废纸堆杂，随着热风四处乱飞。

    地图的终点就在这条街道尽头，他们并肩看去，是家剧院。

    剧院上了年头，招牌在傍晚朦朦胧胧的光下，十分显眼地偷着懒，明明灭灭，看得人眼花缭乱。

    “乌谈”。

    他们分辨出了这两个字。

    览星与悬川相视一眼，没说话，默契地踏上台阶，往门口走去。

    那两扇内开的红棕色大门嵌在墙内，其中一扇不守规矩，微微斜了身，露出一条缝，但那丝缝隙也只够鼻子呼气的，人是进不来的。门身应该下足了料，需要特地加大力气才能推开，可惜，用漆却掺了水，偷工减料，上面的雕像斑驳不堪，还翻着皮，难堪地露出地下黑黄的木头内芯，手放在门上无需使劲，便像是碰瓷一般脆弱地落了一地。

    览星一把没推开，还沾了一手灰，他捻了捻指尖的灰，打趣地说：“这些年给咱们花了不少钱，这是在哭穷，打算要我们交些养老钱了。”

    “那我可不参加这次缴费。”悬川摇摇头，也把手放在门上，着实难开，恍惚有千斤之重。

    “哎，”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他们顺着声源，寻到，应该是在街对面的二层，那里有个阳台，看不见人，但确定声音是从那窗户传来的，“你们两个，去走后门。”

    嚯，原来是因为他们还上不了台面。

    览星挑了挑眉，与悬川一起去找后门了。

    后门开在街的另一端，那门看着就比正门“联邦”多了，上面没有繁复的雕花，简简单单的，一推就开。

    进门后，只有一条幽深的过道，两边的墙面也是深红色的，散发一股上了年头的霉味，配合两旁默默燃烧的昏黄燃灯，烧得人冷热汗一起冒，还直想打喷嚏。每隔五步，皆有一个凹入墙壁的壁龛，但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摇曳的灯光和人影不停路过，恍若里面真的供奉着谁的魂灵。

    大约走了百米，他们终于遇见一处出口了。

    穿过门，透亮的光迎面扑来，他们下意识抬手挡脸，适应强光照射后，他们这才发现，脚底，是一个舞台。

    聚光灯迎面把他们二人裹在刺眼的光亮之下，像是一颗会发光的眼睛在检验他们的身份，两秒后，灯光若无其事地调转方向，把他们塞回黑暗里。

    “这边请。”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在黑暗里，他不知道给哪只能夜视的眼睛指了个方向，就踩着地板往下走。

    幸好他们是直感者，凭感觉也能在黑暗里行走。

    可览星偏要拉住悬川的手，贴在悬川耳边小声道：“好吓人啊。”说着，他的手指还钻入悬川指缝里，下巴蹭了蹭悬川的颈脖。

    发根碰到皮肤有些痒，悬川差点笑出声，他用空出的那只手，半是警告地捏了一下览星的鼻子，低声道：“安分一些。”

    “好吧。”览星不情不愿地站直了身体，好好走路，但是手没松开。

    “到了，请进。”那引路人拉开门，里面的光和声音一齐xiele出来。

    正在说话的女声铿锵有力，似乎在与谁据理力争着：“……这是你们第二次试图把我说成一个救世主。我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足够扮演这个角色，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我希望你们了解，我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力量。”

    览星和悬川进门的时候，白烟正丢下这句话往外走，见到他们，与他们轻轻颔首示意，然后，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去。

    等身后的门关闭，他们才愣愣地转身看向里面。房间很大，他们站在门边，十米开外的中心，摆在个偌大的圆桌，周围坐满了身着礼服的人们，他们有些人戴着面具，有些没有，露出的神情，无不是错愕或者愤怒。

    理查·费曼也在，但他坐在圆桌最外围，满脸胡茬，不似过去总是笑着，在白烟离开后，他突然站起身，这一动静，吸引走大部分人的目光，理查跃跃欲试道：“我可以啊。”

    “你？”说话人是位女士，约莫五十，她正坐于桌前，腰背笔直地挺起，悬川认出来，这是理查的母亲，与记忆相似又不同，或许是她眼角的皱纹，亦或者是她不再笑着看着他们，她的嘴角绷得很直，她绝情地摇头，如对待怎么也长不大的孩子那样，叹道：“理查，别捣乱。”

    “又来了！”理查·费曼从未如此失态过，他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被他挠成了乱七八糟的狗窝。

    “我不是，我知道我不是，我只想帮你们，可你们总是在说，哎，理查，你这个普通人！”他跺了跺地板，在所有人的目光再度从他母亲那里，递送到他身上之前，他又垂头丧气地坐下了。

    ……

    他们站在门边，见此一幕，览星用肩膀轻轻碰了碰悬川的，在悬川看来的时候，览星微微低下头，在他耳边悄声说:“理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是吗？”悬川想了想，他完全不知道。

    “哦。”览星有点开心，又有点替理查难过。

    他明白这种感觉。

    只有自己明白这个滋味。

    圆桌上，会议并未因主角的离场而中断，依旧在进行。

    罗莎女士眉头微蹙，她似乎不理解儿子为什么如此冲动，她问道：“理查，你难道忘了鲍德温？”

    “……我没忘！”理查倔强地说。

    “你没忘，那你就是忘记了那次的教训！你带着殿下冲动行事，鲍德温教授替你抗下责任，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经过域内此事，会让你成长一些，但你今天……你太让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