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与白月光 (第3/3页)

，“那会不会出现bug？”

    “如果事事人人都有被设计好的轨迹。”他定定看着我，仿佛要看透我内心深处“会不会出现加载出错的情况。”

    “那如果世界是一本呢？”

    我狼狈的躲开他的直视。

    “可惜世界并不是一本，我清醒的知道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是书中浑浑噩噩被人牵着走的木偶。”他继续说，清列的声音有着强劲的穿透力，魔鬼一样刺入我的耳膜，扎进我的心脏。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你想的炮灰，我也不会放过我的仇人。”

    凉意乘着海风攀附在我身上，慢慢渗进骨血里。后知后觉的巨大的恐慌淹没了我，我不禁缩起了身子。

    他真的会杀了我！

    “世界就是一本。”我嗫嚅着，“我是主角，你杀了我，世界会消失，你也会。”

    “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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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摇头，我不敢，我只是怕死而已。

    “你……”他有些迟疑，“你对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说话，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那个孩子，不是我要他死的，我也留不住。

    怜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感受到他打量了我很久，才嘲讽道：“又是一个可怜人。”

    我以为他会就那样杀掉我，毕竟，这是多好的机会。主角，在里气运昌宏的存在，我活的越久，变数就越多。

    但他没有。

    难道他怕了？

    可怜人……又什么是可怜人呢……

    他坐在我身边，不再给我一个眼神，只目光悠远地望向蓝白色的渐变天际线，时不时拎起酒壶漫不经心的喝几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几分钟。此时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突兀的涌入我并不灵光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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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你在厕所外面还是在厕所里面。

    我说，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你是等待死亡还是赐予死亡。

    苍茫茫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点，然后那个点越来越大，轮船声和呼喊声在苍茫茫的海面上飘荡。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到的，好像就是透过围栏，然后看到了三个眼睛通红的焦急的男人。

    他们跳上甲板，他们来救我了。但我已经平静了下来，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了。

    “安安，怎么样？”楚慕辰惊慌的抱住我，急切地解开我身上的绳索。我听着耳边不断的安慰声，头一次感觉如此平静，我开始审视最近发生的一切，最后悲哀地发现，我的苦难从来都来自楚慕辰韩子熙和苏廊，而不是聂清许。

    从来都不是聂清许。

    我贪婪地想要繁华富贵，像吸血虫一样不肯离开楚慕辰他们，所以自私的将罪魁祸首的称号冠在了聂清许头上。

    我突然想起了腹中流掉的孩子，那个可怜的胚胎，都可以看见小手小脚了，却被亲生父亲杀死，可笑的是，他另一个父亲却将仇恨给了一个无辜的陌生人，所以我也是罪人。

    “安安，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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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一场兵荒马乱，碰撞声，怒吼声，安慰声……我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漩涡中，不知道身边有哪些人，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聂清许。

    那犹如神仙一样的身姿把我拉进了现实。

    他靠在围栏旁，猎猎秋风吹起他的衣摆，柔软的发丝在空中凌乱地飞舞，是我们都从未见过的模样。

    逆光也无法掩藏住眼底的嘲讽，他在风中大笑着对我们竖起中指，说：“老子受够了！”

    他纵身跳下游轮，跳下去那一瞬间，他扔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张开双手拥抱大海。那样义无反顾，就像婴孩扑向乳母，流浪者找到归途。

    生命起源于大海，也终将归于大海。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滴水，融入了这片大海。

    xx

    几天后，我在病房里醒来，医生说我是被好心人救了，还劝我年轻人要想开点，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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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医生你见过三个很俊美的男人么？送我来医院的，他们在哪里？

    医生说，你是自杀的啊！送你来医院的是一个普通的小伙子。

    我愣了很久，医生再说什么已经听不见了。

    我住在普通病房里，邻床是一个生病了还要偷摸抽烟的中年大叔，岁月在他眉宇间刻下了愁苦的痕迹。他最喜欢躺在床上刷某音。

    廉价的智能机里传出弱智的电子音。

    “楚氏集团继承人被拍和影后幽会……”

    “xx大学天才博士韩子熙……”

    “赛车手苏廊在xx赛事上……”

    “某小生与三个男人牵扯不清……”

    我又回到了平凡，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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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如风如月一般的人。

    我每年都会去，以纪念那个比肩上帝杰作的青年，也纪念那段错乱的人生。

    午夜十二点，公主会变回灰姑娘，美人鱼会变成泡沫。

    他是泡沫中的美人鱼，我是梦醒了的灰姑娘。午夜十二点，我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地方，我换上了灰扑扑的装束，他将匕首插进了胸口。第二天清晨，世界还在运转。

    我们之间，到底谁是童话，谁是笑话？

    ——end——

    “我生活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即为真实。”

    ——聂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