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园_阿默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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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默3 (第1/1页)

    阿默记得嘉嘉那次病了很多天,病得很重,一直高烧、昏睡、说胡话,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夫看了都纷纷摇头,吓得他那几天睡觉都不敢阖眼,生怕嘉嘉在他的睡梦中出点什么意外。

    还好,还好,他的嘉嘉是个有福的娃娃。

    在炕上昏昏沉沉躺了十来天之后,嘉嘉终于在一个清晨睁开了眼,配合地喝下了一口阿默颤颤巍巍递过来的汤药。

    阿默欢喜得话都不会说了,抱着儿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嚎啕大哭,活像个不顾丝毫脸面体统的幼童;齐世嘉却在这十来天的病痛折磨里迅速脱去了孩童的稚气外形,轮廓渐渐显出少年人的英气来。

    与几乎哭断了气的阿默比起来,齐世嘉的反应要平淡得多,大病初愈的美少年沉默寡言更胜以往,顶多在被mama哭烦的时候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叱上一句:“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阿默一愣,未干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抽泣却已经本能地咽回嗓子里,再不敢哭出声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嘉嘉在他面前就再也不像从前那么乖巧体贴了。

    阿默擦干眼泪,并没有因此埋怨儿子只言片语。在他始终痴痴傻傻的脑子里,头一回萌生出类似“羞耻”的念头。

    他晓得,嘉嘉是嫌他丢人,嘉嘉看不上mama用陪人家睡觉换来的食物。

    可是,不那样,他怎么养得活这么多娃娃呢?

    阿默惴惴不安地发了几天愁,等嘉嘉身体大好了,他那些憋得眼冒绿光的姘头们半拉半拽地来哄他回家,他也只是迟疑片刻,最终仍是乖乖地跟着对方走了。

    他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村里那几个年轻的单身汉见了高大丰满的阿默就像是野狗见了rou骨头,咬住了就死也不肯松嘴。办起那事来也丝毫谈不上温柔,搂住他那身光滑弹软的皮rou就又捏又咬又cao地折腾开了,从头到尾都只图自己痛快,从没有一个人问过阿默疼不疼。

    不等他们干到尽兴,阿默是回不了家的,就算小嫩屄已经被插得红肿流血也只得继续吃jiba。他从双乳到下身私处到处密布着凌虐般的青紫咬痕和手印,助兴般的爱液与剧痛难耐时漏出的尿水掺在一起,越发刺激得那帮畜生亢奋发狂。阿默回回都被yin弄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连炕都下不了,呜呜咽咽的哭声在夜里传出去老远,村里人听见了也只能暗自叹上一声造孽。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实在养不起他们一家子孤儿寡妇,要是不准阿默卖身,就等于坐视他们娘儿们饿死。谁都不好出面管这个闲事。

    阿默白天要照顾自己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娃娃,晚上就到姘头家里陪人家睡觉,随便人家肆意玩弄。

    阿默毕竟呆傻,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不能总像个小娃娃一样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他在炕上太受罪了,往往一迈进人家家里就忍不住哆哆嗦嗦掉泪。姘头们在炕上最喜欢看他张着腿哭哭啼啼挨cao的可怜模样,但下了炕就想起来自己到底还是个人,也不好一味欺负傻子。

    有人瞧着他哭得跟个花脸猫似的也于心不忍,就趁机哄他,说自己待他这么粗鲁是因为他只是个婊子,没有男人会心疼一个婊子,要是阿默愿意嫁给他当婆娘,往后就会被他捧到手心儿里疼,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遭罪了。

    类似的话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说过。

    阿默一开始还没有听进耳朵里去,但后来说的人多了,他也就有点心动,因为人家答应不光养他,还养他的娃娃,打着包票发誓一定帮他把娃娃们都拉扯成人。

    然而,还不等阿默打定主意,意外就发生了。

    第一个出事的就是那个最早说要娶他进门的年轻人。

    四方村地靠两座大山,每年开春,都有从冬眠中醒来的熊瞎子摸到山脚下的村子里祸害粮食牲口。那天那倒霉的年轻人正好撞见熊瞎子偷吃自家小鸡崽儿,也是临睡前那两口烧酒让他昏了头,也不等叫人,自己抓起一把柴刀就劈了上去,结果却被熊瞎子兜胸一巴掌拍飞,当时就吐了血,家里连夜抬着他往县城医院里送,可惜路才走到一半人就断了气。

    要只这一桩祸事,怎么着都不能扯到阿默身上去。可接下来几个月,村里那些跟他相好过的年轻汉子接连不断地发生意外,不是走夜路不慎遭了毒蛇咬,就是凫水时被水草缠住小腿溺死在河里,还有一个爬到屋顶补瓦片的时候脚一滑,整个人从屋顶摔到院子里的青石板上,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这时候,阿默刑克亲夫的恶名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就在村里传遍了。

    这个名声在齐家兄弟出事的时候也流传过一阵,但那时只有齐老汉当真,旁人都只当个笑话听。可如今这些事零零总总加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克夫”头上。

    可不是克夫吗?阿默原先在齐家有四个男人,后来就让他克死了三个,克走了一个。而现在这几个单身汉才刚开始跟他谈婚论嫁,就死的死、残的残,除了克夫,还能咋解释?

    阿默也听说过“克夫”这个词,他心里朦朦胧胧明白那不是啥好话,公爹以前就老骂自己克夫,如今听见别人又拿克夫来说自己,更是委屈得不行,梗着脖子就上去要跟人家理论。

    那两个站在路边嚼舌根的男人看见阿默气鼓鼓地冲过来,一对大奶在衣裳底下又颤又晃,红扑扑的脸蛋因为不满而板得紧紧的,眼神就跟黏在他丰满柔软的身子上似的,明晃晃地写着垂涎。

    不过克夫的威慑摆在那里,再垂涎也不敢当真沾手。两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拔腿就跑,倒让气势汹汹冲上前来的阿默愣在了当场。

    自打那天开始,阿默就发现村里再也没人找他睡觉了。

    不用再叫人往死里折腾,这是一件好事,但是这样一来,也没人再给他钱跟吃食了呀。

    阿默的脑子理不清事儿,一会儿觉得庆幸,一会儿又莫名着急上火,大半夜不睡觉跑到灶房检查家里剩下的粮食,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也算不清这些余粮够他跟娃娃吃上几顿,只晓得等这些吃完就没有了,他们娘儿们又得开始挨饿了。

    阿默红着眼睛回到卧房,把脸埋进枕头里,嘤嘤哭了起来。

    他本来就爱哭,如今这么大的事压在他心上,哭起来更是没完没了,抽抽嗒嗒直到天亮还没消停。

    睡在他旁边的齐世嘉翻了一夜的身,等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忍不了了,从枕下摸出一只钱袋子往阿默身上一扔,抓起枕头压着耳朵背过身去:“别哭了,明天带你去县里买粮,白米白面随你想买什么。”

    阿默哭得自己头昏脑胀的,呆呆地盯着那只钱袋子看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拼命摇头:“不行!不能、不能花……存……存款……”

    “不是存款。”少年正处于变声期的沙哑声音从枕头底下闷闷地传上来,“是我自己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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