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4向现实妥协 (第1/1页)

    由於这学期的开学b往年早，学校在学期第二周的周末举办了全校型园游会以及运动会，让学生们对开学不至於这麽反弹。园游会部份，各班的贩卖项目由班级自行决定，要全班共同贩卖或是拆组贩卖不同项目，学校都不会加以g涉。

    自然，各摊位无论最後是赚是赔，学校不收任何cH0U成，却也不会帮忙负担成本。

    他们班在班会讨论了许久，始终达不到共识，最後索X拆组贩售，彼此互不g涉。由於是贵族学校，许多学生直接将自己的名牌包、手机、手表、衣服拿出来贩售，只有少数摊位选择卖饮料和食物。

    不过也由於是贵族学校，这些心高气傲的贵族子弟哪能接受自己买别人的二手货，所以那些卖名牌包、衣服的摊贩根本什麽也卖不出去，反而是卖饮料、吃食的摊贩大排长龙，忙得不可开交。

    石妘婧、赵雅瑄、韩苡苓这组选择贩售姜汁豆花和红豆汤，冬末春初之际气温仍旧偏低，也因此他们这摊的生意特别好，连卓珩也被赵雅瑄拉着下场帮忙。

    尤有甚者，她们在摊位的一角摆了画架，提供校内的同学委托人像画、Q版图绘制。石妘婧是艺术资优入学，又是所有艺术资优学生里的重点培育对象，这点画对她而言并不困难，活灵活现的笔触和sE彩应用，很快就让她的小画摊前排了一串人龙。

    一旁的赵雅瑄看着这幕有些吃味：「啧！小妘的生意居然b我们还好。」

    四周都是人，韩苡苓不方便和她对话，倒是卓珩瞥了她一眼，淡淡说了句：「她的画功本来就好，人多也是正常的。」

    「唉！」赵雅瑄望着石妘婧忙碌的背影，明白她的不易，「让她多赚一点钱也好。」

    更重要的是，让这些人看到她的实力。石妘婧以後也是要靠艺术维生的，眼前这些富二代、富三代，不正是最好的隐藏客源吗？

    他们还正聊着，赵雅瑄抬头便看见侯家凯往他们摊位走来，侯家凯似乎长高了，又理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更乾脆俐落。

    莫名的，让她心脏狂跳。

    「雅瑄、苡苓！」他亲切的朝她们挥手，本来还想跟石妘婧打招呼，不过看她在画板前忙碌，只能作罢，「导师请你们过去。」

    「找我们？」赵雅瑄狐疑，「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看到她拿科学竞赛的报名表，可能是想让你们两个参加？总之你们快去，我还要去学务处拿东西，先走罗！」

    他说着转头就走，赵雅瑄和韩苡苓只能丢下摊位离开。卓珩身为赵雅瑄的保镳，才正准备跟上，赵雅瑄却对他摇了摇头：「你留在这里陪小妘，我怕出事。」

    这学校四处都是牛鬼蛇神，那些人又最讨厌石妘婧这种公费生，难保她和韩苡苓离开後，这些人不会找石妘婧的麻烦。

    卓珩颔首，没有多话，赵雅瑄这才放心地跟着韩苡苓离开。她们才离开不久，人群里忽然传来尖锐的人声：「这是把学校当老街观光区，还是车站地下街啊？在这种地方卖画，也不怕降低学校的格调。」

    石妘婧作画的手一僵，身边的人群因为刚才那一番话纷纷离开，她得以看清来人，居然是许久没在她面前蹦哒的钱姿颖。

    尽管她在作画，还是有注意到赵雅瑄和韩苡苓在不久前离开了，而钱姿颖……大概正是知道她们离开才来的。

    不远处的卓珩眯了眯眼，先前赵雅瑄才因为钱姿颖泼石妘婧N茶的事，让赵父将所有与钱家的合作通通取消，如今钱姿颖居然还敢来招惹石妘婧，只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哎呀！学校也没有说不能摆摊画画啊！」钱姿颖身边的短发小跟班与她一搭一唱，「不然我们也来画一张好了。」

    「呵，好啊！」钱姿颖笑了笑，看着摊位上的价格表，眼里的轻蔑根本没打算掩饰，「一张六百……好啦，刚刚我把你的顾客吓跑了，你帮我画一张，我给你十倍价格，六千，画不画？」

    卓珩本来要出面阻止，却又忽然收回动作，望着石妘婧低着头的背影，他能感受到她的迟疑。

    这时候出面帮她解决，才更是把她的自尊放在地上践踏吧。

    石妘婧紧握着拳头，明白这是钱姿颖对她的羞辱。她不想帮钱姿颖画图，可是……她是真的很缺钱，很缺很缺。

    艺术b赛所需的高级颜料、艺术工具、耗材，她的日常用品、饮食费用，光是这些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若不是真的缺钱，她也不会答应赵雅瑄的提议，在园游会的摊位上摆摊画画。

    她的拳头握的Si紧，掌心传来疼痛，良久，她才开口。

    声音很轻，却让卓珩心里沉了沉：「我画。」

    哪怕有着艺术家的傲骨，她终究只能向现实妥协。卓珩敛下眸子，不忍去看她的神情，他懂这种无能为力。

    石妘婧作画很快，然而抵不过钱姿颖的一再刁难，一下这里不满意、一下那里要重画，原本一个小时的作画时间，y是被拉成两个小时，周围其他班级的摊贩都收摊离开了，只剩她这摊继续营业。

    好不容易让钱姿颖满意了，石妘婧将画递到她手里，没想到钱姿颖将画往地上随便一丢，从钱包里拿出六张千元大钞往她怀里丢，石妘婧根本来不及接住，一张张蓝sE纸钞就这样散落一地。

    「这张画我不要了，六千块在这里。」钱姿颖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石妘婧站着僵在原地，放钱的小盒子正好在她手边，望着那个小盒子，她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

    钱姿颖羞辱她的那六千块，就占了今天所得的一半。

    她算是记住了，只要不够厉害、不够有名，哪怕委托的人有多讨厌，她就是只能为了那少少的钱接案——她得够有名气，才能选择自己要的、高价的案子。

    始终在一旁看着的卓珩叹了口气，弯身替她将地上的六千块捡起，放到她手里时，她眼眶里落下的泪便这麽滴在他手背上。

    石妘婧始终低垂着头，而他由上往下看着，只能看见她的头顶，还有不断颤抖的肩膀。

    卓珩没有出声，那双锐利的眸子望向不远处的铁锅，那该是温热的姜汁豆花和烧仙草，如今已经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手握住她颤抖的肩膀，沉声说了句：「天气冷，收拾一下，该回家了。」

    在家里，也许就不会这麽冷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