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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这一年的冬季赛，清田信长在选手通道拦住了樱木花道。

    原本可以更早的。可是八月的IH小组赛中，他这个王牌不知为何发挥失常。海南队早早就打道回府。

    好吧——原因是有的，只是他本人不愿意承认。

    四个月前的那场比赛，他在观众席看到了花道。以及他身旁的人。刚开始清田只是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并没有多想。他单纯因为花道来看自己比赛而惊喜万分，不夸张的说，在看到那个红发少年的瞬间，他就像打了兴奋剂般跃跃欲试！可是出于某种迟到的悔愧与心虚，他并不敢往看台那边多看。每次得分时假装无意地跑过那片看台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致了。他在花道眼前比出他们曾经的招牌动作——那是研究NBA球星庆祝胜利动作后确定的方案：助攻的人双臂向下比出喷气机飞行的︿，进球的人则跳到他背上双臂向上比出振翅高飞的V。X战队注：自称。别人还是管他们叫湘北的两只猴子从此横空出世，凭着默契的配合和气死人的垃圾话，那真是嘲遍天下无敌手，笑傲江湖有双猴。

    上一个夏天，最最炎热那天，花道一跃而起，一双长腿紧紧缠住他的腰。他在领奖台上东倒西歪，抱怨对方沉得像猪。心却轻盈地飞起来。在三井寿把花道从他身上扯下来之前，他们笑着比出大大的X。

    那是他人生最光荣的时刻。他们是湘北黄金一代无可替代的最强锋线。那时谁又会料到后面发生的事呢？

    忘了因为什么事打架，那天他输的很惨，被花道骑在腰上揍，当着全队的面。他气得要死，在更衣室里骂骂咧咧地甩上柜门。然后看到倚在立柜上的人。

    前辈，什么事？

    被压着揍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泽北荣治平时也算关照球队新人，可是比起牧学长，清田对这位前辈的尊敬，礼貌的成分更多一些。

    泽北荣治有个本领，他擅长说出一句看似平常但是倒着念会变得很污的句子。并经常以此戏耍后辈。比如什么HANA，试着倒着念这句话。我坚强想你。啧，那家伙笨得要死，总是一次次上当。正是这些无聊的小事让清田生出一股警惕。他认为泽北阳光的外表下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恶趣味。

    信长想不想压HANA一次？泽北笑起来，圆圆的眼睛看起来活泼开朗又善解人意。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必其他人指手画脚……

    不过……

    非要说的话，花道下手有分寸，受伤的不过是他男子汉的自尊心。篮球场上的一对一有输有赢，可是场下，他打架从没赢过花道一次。被自己骑在身下的花道会是什么样的呢？会红着脸喘气吧。篮球背心也在挣扎中掀起来，露出汗津津的腹肌。那家伙会像被翻过来的猫咪一样对着自己露出肚皮……

    所以，需要前辈帮忙吗？

    不过是一次来自前辈的关照罢了，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歪头对上泽北玩味的视线，眨了眨眼睛。

    哪个男孩青春期没动过一些恶劣的念头呢？可就是那一念之差，他肩上失去了那份重量，他身下失去了那份支撑。他有了新的教练，新的队友，他快速成长为海南真正的王牌——出于一种再慢一点也许就要来不及的巨大恐慌。他确定自己还是喜欢篮球。只是转瞬即逝的时机里，当他想要传球，转头会看到那里空无一人。那个家伙不在了，就像四四方方的球场缺了一角。篮球入樽，那个瞬间他终于承认。他想念那段钻石般的岁月，想念四散在各地曾经的队友。想念那个认识第一天就和他争夺神奈川第一新人称号的男孩。很想。

    上半场他单人18分4板3助攻，是名副其实的CARRY全队。中场休息。啦啦队跳完之后，大屏投射向看台，玩起最近流行的亲吻游戏：若是有情侣被大屏幕投射出来，就要在整个赛场的人面前当众接吻。——什么？还有这种好事？热衷秀恩爱的情侣们求之不得欣然接受，现场司仪和观众高声起哄快乐吃瓜，总之活跃气氛的效果确实是拉满了。清田对此兴致缺缺，借着喝水的假动作，他的余光小心翼翼往花道那里溜去。只是还没看清红毛猴有没有在偷看自己，本就沸腾的看台像落入水滴的油锅般炸响，他旁边的队友拍手大笑，有人站起来吹口哨。清田后知后觉的抬头。震惊地看向大屏幕。

    他红头发的前队友，和之前那些不讲个人卫生的小情侣一样，侧头和旁边的男人交换体液。

    塑料罐掉在地上。汩汩而出的透明液体流了一地。

    我靠，现在的基佬这么多吗？随便摇都能炸出来一对！还有啊，那不是湘北的大前锋吗吗？他是gay？我怎么不知道啊！

    笑死，你他妈那是什么语气？该不是你也想追他吧？

    我说也不一定吧，刚开始不是摇到樱木和他旁边的女生吗？那个朝天发应该樱木朋友吧。看朋友尴尬救个场什么的……对了，信长，我记得你是湘北转来的，不如你来说说看啊！

    大屏幕被聚上来八卦的队友挡住了。他收回视线，看着现任队友的脸。

    瞪着我干嘛？快说啊，樱木花道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喂……别说了！你看他的表情……小小声

    哈？搞什么啊这小子……对前辈就这态度？……

    那些人走开了。大屏幕上，摄像头摇向了另一对COUPLE。

    你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下半场全程划水，我就问你？你他妈魂儿呢？！更衣室里，教练的计划薄狠狠砸在他脑袋上。他看着飘零满地的纸页突然醒悟。

    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靠着篮球接近HANA实在是太慢了。原来那个警官说的是真的。HANA是弯的，是真的喜欢男人。真是太狡猾了……这样一来，想要靠近HANA的自己岂不是也得……

    草他大爷！——这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眼熟的男人，分明就是那个他见过一面，监守自盗的朝天发警官。

    「红毛猴，你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啊？」caocaocao！！！妈的他想说的不是这句啊！！！他有好多话想对这家伙说，甚至私下排演过很多次的，为什么会这样！！

    ——算了，既然开了头，他其实也是真的想知道。有着和流川同样疑问的少年，烦躁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发带，粗声粗气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