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同步进化，与不习惯流泪 (第2/2页)

完成副本後的第十二次录音了吧？老实说，我不确定哪一次你会真的看到它。」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最怕麻烦的jiejie。只要还活着，我就不会把这种东西交出去。」

    「……但谁知道呢。副本里的危险，不是只有怪物。还有太多东西，是你防不住的。」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镜头。

    「爸妈那场车祸……我们俩能活下来，算是奇蹟。你那时候还很小，不记得他们怎麽保护我们了吧？我记得。」

    「所以我每一次进副本之前都在想，如果我这次出不来，该怎麽让你好好长大。」

    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对着风说话。

    「致诚，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读书。你天生是攻击职位，我知道。但只要你能选，拜托你不要走我们这条路。」

    「……不要总觉得别人的牺牲是你的责任，好吗？」

    她笑了笑，眼神却微红。

    「你啊，太聪明、也太固执。从小就是。人家不说话你就猜，说半句你能接出整段。但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装傻一点。」

    「……让人放心一点。」

    光点微闪。影像结束前，她像突然想起什麽似地抬头，语气变得温柔又熟悉：

    「我知道你会长成很厉害的大人。」

    「但记得，有些事情不是你非得扛。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你要幸福喔，致诚。」

    光，熄了。

    —－

    房间陷入寂静。

    阿甫没有说话，只默默把桌边的可可杯推近一点。他望着林致诚的侧脸，发现对方没怎麽动，但肩膀却紧得像锁住了整个人。

    「……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阿甫低声。

    林致诚闭了闭眼，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因为这段不是记忆，是命令。我不想让它成为你认识我之前的滤镜。」

    「但她说了你要幸福。」阿甫轻轻地说。

    「你知道吗……我以前以为你什麽都不怕，现在才发现你也会怕回忆，怕留下来的东西太温柔。」

    他没有回应，只伸手把记忆珠盖好收进小盒子。

    他没有说「我没事」，也没有说「我不需要安慰」。但手边那杯热可可，最後还是被喝光了。

    －—

    那一夜，他们没有再说其他话。

    光屏微亮中，阿甫注意到林致诚的戒指，悄悄发出一点光。

    像有人在沉默地说：

    ——我会好好的。谢谢你提醒我。

    ……

    隔天清晨，yAn光从落地窗斜斜照进屋内。

    厨房传来细细的滋滋声，混着烤吐司与蛋香。林致诚r0u着眉心走出房间，还没完全清醒，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吐司煎得焦h，边角微卷，旁边放着水煮菜和一杯温牛N。

    「欸欸，来来来，趁热吃。」阿甫围着围裙从炉边探出头，「今天没任务，先补点T力。」

    他怔了片刻，默默坐下，拿起餐具。

    咬下一口蛋吐司，他半晌没出声，最後才轻声道：「……我姐以前也会做这个。」

    阿甫没出声，只拉张椅子坐到对面。

    「她每次做早餐都很认真，会把吐司角修平；蛋要煎刚好熟，不能太乾也不能流h。我那时候……从来没说过一句谢谢。」

    他的声音很淡，却像掏空了一段被藏很深的记忆。

    「那时候只觉得她很罗嗦，整天念我，不让我碰武器，不让我参加训练……我觉得她把我当小孩，不相信我可以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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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只是……在保护我啊。」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下。眼眶有点红，还在撑着。

    阿甫没b他，只把卫生纸往他手边推了推。

    过了好一会儿，林致诚终於低声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太晚才懂？」

    阿甫的声音很轻：「不是太晚，是你终於愿意懂了。」

    他抬起头，眼神有些发亮；彷佛压在x口的坚强，忽然碎了一角。他想把那些记忆吞回去，却止不住眼眶的Sh气。低头，用手背抹了一把，试图隐藏——

    下一秒，一只手臂环了上来。

    是阿甫。

    他从椅子那侧绕过来，轻轻抱住了他。力道不重，却很稳。像在对抗所有已经来不及保护的过去。

    「……你可以不用一直撑了，」阿甫低声说，「我也能保护你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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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致诚喉头一震，没有推开。

    他不是习惯流泪的人，也不是需要安慰的人。从小，他是那种看见别人哭会往後站一步、负责清理现场的人。

    但这一次，他没退。

    他真的，撑不住了。

    —－

    半晌後，情绪慢慢平息。

    阿甫松开手，轻拍他的背，又蹲下身，帮他从小盒子里取出那颗记忆珠，准备重新封存。

    「我帮你收好，不然你又乱放。」他一边说，一边小心把珠子放进隔层收纳盒。

    「致诚哥……你再不靠过来，我的同步模组会判定你情绪阻塞欸。」他扣上盒盖，语气像在哄系统，也像在哄人。

    林致诚终於轻笑，眼神还红，气息却安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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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

    阿甫没有接话，只拍了拍他肩膀，顺手把早餐盘子收走。

    而那个拥抱、那句话、那颗记忆珠，像一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试炼，终於在有人陪伴的时候，找到了出口。

    —－

    这天之後，林致诚再没主动提那段过去。

    但他的同步模组记录中，那一日的共感值，达到了目前为止的最高值。

    ——不是在副本里达成的。

    而是在某个平凡的早晨，有一个人煎了蛋吐司，陪他记住，也陪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