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七号影厅 (第2/2页)

索，遗憾的是屏幕里依旧只有他坐在座位上的背影。

    ……

    不知过了多久，方谦深呼出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得去检查一下那个屏幕。

    当方谦正要转身离开座位的时候他看了眼前方的屏幕，一分钟之后他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半响他再次站了起来，这回他走出了座位。

    方谦走到幕布的正前方，手指摸到滑至腕部的撬棍举到脸正对着的高度，他双眼一凝，划拉一声，白色屏幕中间豁出一道巨大的缺口，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缺口往下侵蚀，幕布中仅剩的白色顷刻间碎成无数片，每一片当中都播放着不同的故事片段。

    那些片段从幕布中的碎片里不断往外蔓延，一个一个伸出爪子向方谦涌来，似乎是想要把他抓进故事当中。

    方谦往后退了一步握紧手中的撬棍挥过去，尖锐的顶端刺穿那些伸来的爪子串成一串，他两手握紧撬棍尾部往前几步，尖端连带着那些爪子扎进黑色的缺口中几番搅动。当方谦抽出撬棍那一刻，伸到他脚边的触手连同幕布正中间的缺口一并合了起来。

    脚下地面震颤，音响轰鸣，7号影厅褪色一般开始晃动，方谦擦去撬棒上的血迹，

    转身的同时手中的撬棒调转方向直指身前的观众席：“电影放完该现身了吧。”

    话音刚落，炫目的光亮一闪而过，方谦眼睛眨都不眨，四周的影厅扭曲着往他身后的幕布褪去。

    当周围的颜色恢复正常之时，方谦正站在观众席的正中间，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戴着灰色毛线帽的男人，男人抬起头，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倒映出方谦的模样，如同之前一直监视着方谦的巨大幕布一样。

    两行黑血自他的眼角往下滑落，他低下头擦去眼角的血水，耸起的肩膀随着他的放声大笑而抖动，他似笑又似哭，像高兴又像在悲伤。

    方谦只静静地等他发泄完情绪，大约几分钟后男人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冷静下来，他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镜头会跟着人物行动。”

    方谦回答道，当他从观众席站起来的时候，屏幕里的视角也跟着上移一瞬。

    男人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又大笑起来，他从座位里站起来，朝方谦伸出手：“您好，我是何昆，一名恐怖题材爱好者。”

    方谦回握住他的手，被他手心的触感冻得手指一缩：“小方，这间超市的清洁工。”

    何昆眨眨眼睛，似乎在思考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直到他看见方谦脖子上的员工证后才确定方谦真的没有开玩笑，他确实是这间超市的清洁工。

    “就像少林寺的扫地僧一样。”何昆喃喃道。

    方谦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了眼何昆的眼睛：“你的眼睛有些与众不同。”

    何昆哈一声，笑声中藏着一丝无奈：“是的，为了这双眼睛，不，其实是我脑子里的东西，我吃了些苦头。”

    他解释道：“我曾与神明做过交易，我用一样东西换了一颗灵感无穷无尽的大脑。”

    方谦皱眉，神明？

    何昆闭上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不会明白那种灵感枯竭的感觉。我为我热爱的东西而活着，没有它，我什么都不是。”

    “你还记得那个神明长什么样吗？”方谦有一个猜想。

    “我没见过，我只听过祂的声音。”

    何昆睁开眼睛，双眼对上方谦身后的巨大幕布，水纹自幕布中间向四周扩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影厅内响起。

    这下方谦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神明到底是谁了！

    “你跟他交换了什么？”

    何昆从方谦的表情中隐隐察觉到不妙，但是他并不记得自己到底与神明交换了什么，他的记忆因为过于充沛的灵感时常处于混乱之中，他甚至会迷失在那些灵感碎片当中，有时他是那些故事的主人公，有时他又是配角，运气好的时候能获得片刻清醒，运气不好的时候会失去理智。

    方谦抿抿嘴唇：“昨天晚上超市里出现了一只鱼人，应该跟你有关。”

    何昆凝眉思考片刻，终于在海量的碎片里搜寻出一个名为“下水道的食人鱼”的故事，他歉意地看向方谦：“抱歉，很多时候我没办法控制那些灵感。”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方谦：“因为这个，凡是走入我视线的人都会变成我故事里的主角。”

    若是普通的故事也就罢了，但何昆曾是一个专门导恐怖片的导演。

    方谦沉默几秒，怪不得，他倒是不怎么意外。

    他看向因为歉意而不敢看他的何昆：“有什么办法能帮你控制住那些灵感吗？”

    方谦已经进入到何昆的故事里去了，如果不解决掉这个随时可能出现的隐患，他做什么都要分出一半心神，这会让他陷入极其危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