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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孽债 (第2/4页)

韩临忙去抱住他不灵便的腿,半搂半掺把他弄下来,望着齐屋顶高的药柜:“跟我说下位置。”

    挽明月指着药柜左上的一只小抽屉,韩临取来膏药,收了起来,把银钱给他,又是干站着。

    挽明月抽出一张纸,斜撑着额头,蘸墨去写信,口中只道:“药也买了,还不走?”

    韩临站了半天,四下看了一眼,去搬来个算命主顾坐的高脚凳坐上去。

    挽明月见他找来个凳子,似乎要长久的气他,当真气笑了,笔一顿:“你师兄起了?怎么把你这么个气人精放出来了。”

    “都这个点儿了。他昨天回客栈了,我不知道,不出意外该是起了。”

    “他舍得走啊?你也不留留,不懂事。”一笔三顿,挽明月方将“晓晓慧鉴”的鉴字写囫囵。

    韩临伸手过去周到地替给他研墨:“昨晚送走他,我就找你去了,可是你没开门。”

    “雨太大我没回去。你去找我干什么?”挽明月挑眉瞧了韩临一眼,脸上皮笑rou不笑的:“跟你师兄回京城前和我告别?”

    韩临笑着说:“我不跟他走啊。”

    “你说得好听。”

    实际上挽明月是高兴的,只不过就这样给哄过去,实在太便宜韩临。

    韩临又重复了一遍:“我昨天跟他讲清楚了,我不跟他走。昨晚上去见你,就是想让你别误会。”

    挽明月运腕如飞写信,口中道:“怎么样?他现在那张脸煽动不起你了对吗。”

    韩临顿了一下:“这就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原因?”

    “没错。”

    他多少猜到这个结果,否则也不会主动过来找韩临。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挽明月痛快承认:“也是不信我自己。”

    韩临不讲话了。

    半晌,挽明月写完求诊的信,伸手扇了扇不干的墨汁:“我很可怜对不对?”

    韩临在柜台的阴影中摸了摸手腕:“你不该来找我。”

    “我觉得我有追求你的权利。”

    韩临并非没话来回他,只是提了难堪,索性也没多说,闲叙几句,留下钱拿着膏药离开了。

    他走后,在等墨干的空晌,挽明月又确认一遍信的措辞,吹了声哨,折纸装进信封。

    很快,来人从他手中接过信,候在柜前听他差遣。

    挽明月垂眼收拾着桌上的纸笔和算筹,只交代道:“和上回一样,送给散花楼眠楼主,尽快。”

    ……

    在茶楼是惯常的端茶送水擦桌子,剩下的时间韩临都在等上官阙。他甚至拿来新衣裳搁到茶楼,等他找来就换上衣服去见红袖。晚上下工他去换衣裳,开木柜的锁时,旁人注意到他预备去见红袖要换的新衣服,一阵起哄,说怎么找来的两个人都对你这么好。

    韩临干笑着没吭声,把那件衣裳包好带回家。前几年他身体刚养好,留在这儿给茶馆打杂。有人趁夜里撬过他的箱子,起初箱子被撬韩临没当回事,他财物不多,那人好像也看不上他那么点钱,没拿走,只是衣裳给翻乱了。

    第二个月,有天韩临穿鞋时发觉里头是湿的,只当是没晾干,换下来一摸,里头是黏的。原洗净的鞋里透出一股腥气,韩临翻出前几日洗的鞋,在鞋里发现了干结的浓白板结。有些时候,困境中的好相貌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分明不记得从前的事,却无端地想起油腻的案板和白花花的油脂,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困一场噩梦里头,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逃了出去,兜兜转转,却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他那时候认为是遭人嫉恨,不久后就搬了出去,改做杂工。

    后来山门开了以后,除了曹大哥,曾经跟他同住的那些人都外出找更赚钱的买卖做了,他才又回来做工。那种事再没发生过,可他只要一想起就犯恶心。

    那身衣裳韩临来来回回带了三天,期间没有等到上官阙如约来找他一同去看红袖。

    预感到出了什么事,韩临问来上官阙的住处,请了一天假,换了衣裳去那个客栈找他。客栈的人他熟,去年在茶馆打过杂,很轻易的问出大致情况。

    说是一行只有两个人,长得很好的男人和戴了半张面具的高挑姑娘,住在二楼左手边尽头连着两间房里,是靠街那一面。只在刚入主那天出过门,这几天都几乎见不到他们两个,出去买药送饭都唤人跑腿,赏钱给得阔绰。

    韩临问:“有谁生病了吗?”

    伙计说不知道,你认识他们?

    韩临点头,说我上去看看。

    到了门前才想起忘了问哪间是红袖住的哪间是师兄住的,但也不至于跑下去再问,他挑了最近的一间,上前敲了门,听见里面传来步声。

    门被拉开,一张戴着半张面具的苍白面孔出现在他脸前。

    上次见她,她才十三岁,尽管她自小就瘦高,那时候也才刚到韩临的胸口。如今快十八了,头顶已齐韩临耳朵。

    红袖自小就长着一头很好的头发,她敷粉涂颈的时候韩临给她撩过头发,乌黑柔亮,触上去宛如苏杭的黑色绸缎。如今一根白稠松松束着的脑后黑发,只将她的脸比得愈发苍白。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加上她本就细的眉,病气的眼,面上一颦,更显柔弱。

    江湖中,白练阎罗这名号一日比一日响,这几年她用一袖白稠缚死一个又一个的强者。传进茶城的尽是老话本,并无她的踪影,如今见到,只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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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过去,韩临仍习惯地以为她还是依赖他的小姑娘,怕她担心还穿了上官阙买给他的衣服,未曾想却撞见这样一张冷脸。

    舒红袖没有准备说话的意思,韩临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看着她不露情绪的半张脸,心头淌过如水的凉意。

    两人之间冷了个场,最终韩临开口:“你高了很多。”

    “都四年了。”舒红袖半抬着那双盈盈的眼。

    “还跳舞吗?”

    “去年易副楼主死了,楼里人手调不开,要上去顶差,练得就少了。半年前京城舞坊被烧,师父死了,就不练了。现在这张脸也登不了台。”语调不见一丝起伏,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曾经她的主动让韩临少了很多养小孩的苦恼,但主动是握在她手中的,她现在冷得像块冰,韩临手足无措。

    喉咙紧了很久,韩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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