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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贪恋 (第2/5页)

稚气天真白费功夫。

    一个人若想寻死,若想跳崖,旁人是拦不住的。

    回去的路上,他才醒悟过来,想到这样紧紧交缠,一个人若真心要死,另一个人若诚心要救,只会双双坠入深谷。韩临是拿自己的命来握住他。上官阙眼风扫过韩临,暗赞高明。

    秋去冬来,摸索许久,二人总算寻到方法,此后上官阙恢复之快,几乎一日千里。但于上官阙而言,仍是难以接受无法破境的未来。

    似乎是察觉到这些,此后夜夜同床,韩临总缠着他说话,多是倾诉感激。都是些很小的事,无非是从前武学上的指点,生活上的帮助。

    夜深了,上官阙昏昏欲睡,没听进去,只说:“换成你新交的那些朋友,他们也会帮忙。或早或晚,反正一样。”

    被子一动,韩临翻过身对上官阙道:“师兄生我的气了?”

    上官阙平躺,闭着双目:“没有。”

    身旁的人凑得更近了,都能听到着急的呼吸声。

    “我前段时间说的那些话,只是觉得人家肯同我攀交情,就是看得起我,我没必要顾忌早年的旧事。到底要分先后亲疏,他们怎么能和师兄一样?”

    韩临告诉上官阙,他刚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龄人,拉住一个人便要说好多话,又去打听人家的故事,追根究底,想多多了解,交好朋友。人家看他这样,都当是疯子,离他更远了。他整日形单影只,师父担心,去询问师兄师姐,大家都说他很热情,但他们还是不跟他亲近。直到半年多以后,自己才悟过来,这样很冒犯,但他已把同龄的师兄师姐得罪光了。

    “大家都是躲着我,疏远我,没人告诉我不能没有边界地去打听人家。或许也是好意,不想让我难堪,但我要是不知道错,该怎么改呀?”说到动情处,韩临坐起身,郑重地对上官阙说:“还是见了师兄,我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跟我一桌吃饭。"

    那张嘴不见停,上官阙的睡意去了大半,再者躺着听人吐露真情,多少不合规矩,他起身靠坐,偏脸听韩临述说。

    “我在外头野惯了,没有规矩,吃饭时候又脏又乱,狼吞虎咽,声音还大。师父日理万机,顾不到这种细处,到了这儿,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不对,大家只是见我去了那桌,就抱起碗走开。是师兄告诉我那样不好,又示范给我文雅又不招人讨厌的吃相。师兄还教我整理房间,铺床叠衣,坐卧穿衣,待人接物……”韩临扳着指头遍数恩情,转头望住上官阙的双眼:“师兄,好多事没有你,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末一句话,在后山的那段日子,韩临无数次向上官阙陈说。

    上官阙知道韩临担心自己想不开,在尽力地挽留,意外地,他仍感到高兴。

    后来天冷,背饭的竹筐围了褥子,带回去的饭还是有些凉,韩临便穿上最厚的衣服,捂着饭菜回来,路上赶得急,他脱衣时总是大汗淋漓。骤寒骤热,竟然也没生病。

    擦洗的时候韩临也不知道避人,当着上官阙的面脱掉上衣,绞了帕子擦汗。韩临幼时就瘦,十四五岁时抽条,身姿只似文竹,至十七八岁将及成年,总算有些样子,脱了衣,肩腰腹背均是自然天成的矫健灵巧。

    打量片晌,上官阙转开眼,想告诉韩临要对人设防,迅疾又想到前些时日他师弟推心置腹同他讲的那番话。是了,韩临如今年岁长了,对人有分寸,好像只在他面前这样。对他,似乎也没必要设防。上官阙再没有多言。

    那年十二月,他们恢复对练,上官阙求胜心切,拿捏不准火候,剑锋总伤到韩临,事后上官阙用冰水洗染血的衣服,韩临点上炭火,靠着他说排队打饭时听来的话。

    水是挑来的地底山泉水,冷得刺骨,睡觉的时候上官阙的手还冰凉,韩临就攥住他的手,揣到自己肚子上暖。上官阙觉得不太像话,讲这样会着凉,韩临握紧了他的手腕说这有什么。

    隆冬天冷,日短夜长,或许是火性足,韩临练刀时觉得碍事,总要脱下厚衣,上官阙劝他几次,他不听,仗着自己年轻气盛,便想生抗严冬。

    逢上临溪落雪,晚间吃饭时,听韩临嗓音有些哑意,显然是风寒之兆,上官阙又提醒让他好好穿衣,他嘻嘻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化雪时再好好穿。

    饭后去散步,不觉走到崖顶。那两日下雪,群山叠嶂,景致很美,韩临惊得张大了嘴,看了半天,好像才想起地势高,慌忙去捉上官阙的手。上官阙正为吃饭时韩临的嘻嘻哈哈气堵,不着痕迹地避过他的手。这一避,踩在覆了冰雪的石头上,足下一滑,一时有些趔趄。

    背后是万峰千壑,上官阙这一晃,韩临白了脸,匆忙中拼了命地抓住上官阙的手。

    本是脚滑闹出的误会,见他紧张,上官阙的气早消了大半,安抚他说自己没有事,腕上疼得厉害,让他松开手。

    韩临全像没听见,只紧盯上官阙的脸色,连声说师兄对不起我错了。

    见他左右不肯收手,腕上痛得几乎没了知觉,上官阙满心无奈,随口道:“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错的,没错的,韩临一股脑往外说,连几年前有日寒冬刮大风,他见上官阙手冻得通红流脓,把剑藏起来的事都招了。

    抖落出来的这些旧事,在这当口,哪里有空追究。上官阙见韩临惊魂未定,温言哄着,半天才说动他。下山的路上韩临垂头丧气,不发一言,依旧紧抓上官阙不放。

    回到房里,韩临点上灯,见上官阙皓白凝霜的腕上烙了一圈乌紫的指痕,咬上牙,一声没出盯了半晌,取出药油,在掌心捂热,来为他揉伤。

    上过药,韩临翻出棉衣,指给上官阙说这是他明天的穿着。晚上睡时,韩临越过边界,将额头抵在上官阙背后,声音像忍哭:“师兄,别再那样了。”

    本是一场误会,上官阙该在这时澄清的。怪只怪药油沁进肌骨,发着刺麻酸痛的烫热,那股滋味,叫人有些上瘾。

    后来上官阙故意试过几次,每次韩临都怕极了,听他认错,上官阙伪作生气,给他牵住手,背转身笑着想:真笨。

    作为第一个孩子,上官夫妇耗费极大心血,上官阙受到最多的培养,他也不负众望。有长子守家,往后的孩子都养得随性。直到上官阙十三岁提出要去临溪,他父母才慌乱起来,意识到这一场侠客梦他要做到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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