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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道,爸爸。 (第1/1页)
凌霄门,问剑山,论剑场。 内门弟子选拔的日子,看台人声嘈杂却不过分吵闹,大约是外门弟子记着长老们在场,讨论的声音都低了许多,端出那种刻板印象里的修真人士的道骨仙风的架子,但字句中仍掩不住情绪。 “据说这次大比,名次是第二的,最重要的是要展露天赋,只要能得了长老的青眼就一定能进内峰!” “那岂不是谁人都有可能当内门弟子了?” “据说是上次掌门去扶摇派拜访后下的决定。” “掌门怎么去扶摇派…?” “说是扶摇派的有位峰主收了个二十岁还没引气入体的人为徒,过了两年就筑基三层了。” “…” 温寒的情绪也很极端,但和外门弟子那种亢奋不一样,他脑瓜子有点嗡嗡的,气的。 半刻钟前天道指示他,主动挑衅掌门座下的首徒,随后战败,在羞怒之下一头撞上首徒的剑诈死。 天道用它无感情的声音保证能成功地保全他的性命,并让他改名换姓,在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里开启新的人生。 “然后继续听你的指示帮你办事?” “是的。” “你觉得这种要求合理吗?” “考虑到你要付出的代价,我会提供足够的报酬。你的家人现在过得很好。” “上次答应我的赤净草呢?” “人之间因果过于复杂,赤净草稀少,要再过些时日才能到你手上。” 温寒冷笑。再过些时日?怕是等他身死魂消了都不能够见着这赤净草一片叶子。 “天道,干你爸爸。” “好的。” “…”温寒深呼吸,默念两遍清静经。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懒得和天道再多废口舌,他抬头打量高台上那位掌门座下的首徒,张鸿。 那位被天道称呼为气运之子,据天道所言,将来会被命运指引,成为能统领修真界的大能,随后踏上登天梯,位列仙班。没有人会怀疑这种说法,毕竟凌霄这种大派的掌门首徒,就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凌霄派掌门,凭借凌霄派在修真界的地位,统领修真界算不得妄想。 张鸿此时立在掌门身后,乌发漆黑如墨,板正地束在脑后,一身白,腰间的佩剑与红绳拴的玉佩便格外显眼,相比外门小弟子们故意摆出的姿态,道骨仙风得少几分刻意的拿捏。 温寒气极的同时还有闲心想,倒是比掌门更像风一吹就要驾鹤成仙的。 选拔比赛前,还有段长老发表重要讲话时间。温寒觉得无聊,便盯着张鸿发呆。没想对方视线偏移,似察觉到温寒的目光,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便与温寒对视上了。 “…” 短暂地尴尬后,温寒朝他露出个笑容,转头盯着长老去了。 想个办法把天道铲了吧。温寒想,内心有了盘算。 “…那么,凌霄派第七百六十三次论剑会正式开始!” 温寒耳朵捕捉到关键字,回神。 凌霄派的论剑会第一日通常都是内外门的交流赛,外门弟子可以任意向内门弟子挑战交流,有许多人指望能得到一两句指点,更多人希望借此能搭上内门弟子的线。 各个峰的内门弟子飘然落至擂台上,温寒便直向着张鸿的方向去了。 张鸿不愧为内门弟子中第一人,温寒去得不过迟了片刻,擂台下前来挑战的弟子竟然已经围了半个擂台。 要排队啊。温寒有点烦。他心知这种烦躁感是因为天道的影响,意识到这点后烦躁感愈发烧得他气闷。 别无他法,温寒只得看着张鸿应下一个又一个人的挑战,一边盘算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这种挤在论剑台下排队的方式该改改了,这到处都是人的地方,与闹市也差不多了,温寒想。周围弟子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飘进耳朵里,像蚊子叫。 “张鸿师兄好生厉害。” “这人怎么老是喜欢攻人下盘。下作!” “张鸿师兄这把剑叫什么?凌霜?据说是掌门亲自给师兄打的?” “好想娶师兄的本命剑…” 人声嘈杂,温寒面无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居然也被人搭了话。 “你也是来挑战张鸿师兄的吧?师兄可真厉害啊…” “喔。” “我是真阳峰的,沈晨。你紧不紧张啊,挑战师兄应该都很紧张的吧,毕竟他可是掌门首徒,据说已经金丹大圆满了。我记得他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吧?说不定我们扶摇派要出一个最年轻的元婴修士了…” “是啊,真厉害。” “据说平日难得能见到张鸿师兄,更别提得到他的指点了。拜入扶摇派真的是太好了。而且不仅仅是…” “…是啊。”温寒干巴巴应。这些说辞他早就听得耳朵生茧,什么第一年轻元婴修士,未来可期,前途不可限量,好听的词都按在张鸿的脑袋上。温寒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叹出一口气,像是要把体内翻腾的复杂情绪都叹出去。 好在张鸿每轮必然在三十招内败对手,即便挑战者络绎不绝,温寒很快站上了论剑台。 “极鸣峰,温寒,师兄请指教。” “问剑峰,张鸿。请多指教。” 站在张鸿对面,温寒才察觉到对方带来的那种压迫感。对手几乎毫无破绽可言,而自己一旦暴露出任何破绽,几乎就注定会被抓住然后打得节节败退,最终落败。 温寒提着门派统一发放的铁剑攻了上去。 两剑相碰,凌霜铮鸣作响,铁剑上也迅速浮起层水雾。 张鸿侧身错开,剑身一转,便要攻他的手腕。温寒险险避过这一剑,刻意卖个破绽。 张鸿似不知对方这破绽是饵,直直攻了上来,正待温寒准备攻他心口时,张鸿手腕一转,截住他的剑。 温寒想,天道叫他费尽心思混入凌霄派,千里迢迢来给这个张鸿送人头,有什么必要呢。张鸿真的需要自己这一败吗。 又过几招,温寒垂眼看着指向胸口的剑尖,只觉凌霜的寒意冻得他有些冷。 “我输了。” “你走神了。”张鸿看向他的眼睛,眉眼间闪过不悦。“心浮气躁,剑势虚浮,自然会输。” “谢师兄教诲。只是我确有一心事未了,与师兄有关,还请师兄也指点一二。” “论剑台只论剑。” 温寒上前,剑尖没入心口半寸。张鸿神色一变,便要收剑。 好机会! 温寒提剑直指张鸿喉口,张鸿收剑不及防备,竟真叫他攻了上来。 剑修锻体上稍弱,金丹大圆满期虽也能算刀枪不入,但要以真气护体为倚仗。温寒这种自损八百的做法一时让张鸿不防,竟然真被区区铁剑伤到了。 剑尖向前再送三寸,没入皮肤,注入的真气就在张鸿颈中爆开! 这般发展是张鸿以及外门弟子们始料未及的,顿时就有弟子发出声惊叫。高台上的长老察觉不对,只是瞬息之间便到了张鸿身侧,一掌将温寒拍飞在地。 温寒喷出口血,被长老拍得浅浅陷入论剑台。周身筋骨寸断似的疼叫他忍不住发笑。他本只是想报复天道,没想这气运之子居然真没来得及防备,叫他几乎把脑袋都炸飞了。 在其他人尚未察觉此处论剑台的风波时,空中迅速凝聚起片乌云,黑沉翻滚中劈下一道天雷,裹挟着法则之力的威压,直指论剑台上的温寒。 好哟,这下大家都知道了。在剧痛中,温寒咬牙将痛叫吞回腹中,意识似乎被一分为二,一半高高在上打量sao动的众人与皮rou焦黑的自己,另一半则在与痛楚抵抗。 天雷实在不是一个筑基的修士所能承受的,温寒很快便疼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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