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拱手 (第2/2页)

围首邑之名便是不好了。」

    此话一出，饶是隔着不短的距离，吕志也察觉到了公子其的变化。

    居高临下望去，公子其的面容略显扭曲，那原本显得端庄的仪态也有几分改易，甚至是惹动的胯下坐骑有些闹动，踏步摆头了几下後才为公子其所安抚。

    若从吕志的角度看来，这也是该然的反应，因为适才的那句话在许多人耳中应该会都被理解成如此──你无权与我谈判，找孟侯来吧。

    当然，这是吕志自己的理解，可想来在有意夺取国君之位公子其耳中亦是相差不远，不可能是什麽好听话。

    公子其为此沉默了片刻，最终仍是仰起头来。

    「借兵之事乃是本人所允诺，孟侯不过是受邀而来，纵有权责亦是归於我身。如此，卫府阁下若有事相商还是且说无妨，由我处理即可。」

    吕直对公子其的回话并无多大的反应，仅是双眼稍稍眯起，最终一个颌首。

    「若是如此，那吕某也不讳言，但问公子──国丧期间与外臣g结私自出城是为其一；引兵赶赴邑城，自处嫌疑之地是为其二。寻常国人若是犯了前者也是兹事T大，而以公子身分迳行作为，後者当有多少责任，想来公子也该有些想法。那吕某在此就问一句：公子眼中还有国法吗？」

    语气仍是平淡，身姿仍就伫立，却能从中感受到一GU滔天之气由吕直身上发出，惹得身侧包括吕志在内的众人彷佛被推了一把般退了半步。

    远远的，公子其一时无间也无从回应。

    「身处嫌疑之地，我自然明白，但在真正重要的取舍之前，个人名声损益又岂在考量之列？此点卫府阁下当能明白。」

    倏忽风起，带来了公子其的答覆。

    就吕志看来，这话题已成僵局，不管怎样试探多半仍是事急从权的应对往来，那麽最终能决定这一切的，仍是此时掌握着城门开关的卫官吕直了。

    在众人的环视仰望之中，任职卫官二十余载的伟岸身影会怎麽做？

    「然後就开门了，不用说下去了。」

    吕志还想开口就被休息中的许得一句话堵了回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而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得举杯抿了口还有些余温的茶水。

    其目光一转，看到身在一旁的孟适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才满意的点点头。

    就是打断陈述的当事人对此并不在意，仍是端坐榻上稳若雄山峻岭。

    「你不能因为一早就知道讯息而打断我啊。」

    面对吕志的质疑，许得转过头来，面上满是不以为然的轻蔑之sE。

    「只要公子带兵前来，卫官大人就必然会让他进城，这是无庸置疑的。」

    吕志对此自然仍是不服，用眼神督促着许得说下去。

    一旁的孟适也差相彷佛，最多是其目光显得温和礼貌多了。

    「如果公子其的势力就只在城外孟地兵员，那将其拒於门外亦无不可，纵是有心怀不轨，定邑城又岂是没有万全准备可以轻犯？可问题就在於，不只有身前，还有身後的人啊。」

    对此，吕志叹了口气表示同意，然後对着紧盯自己身後的孟适摆摆手，表示这句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确实如此，父亲没有多做考虑便让孟地兵员入城，最多是限制了那批兵员的必须在城西驻紮，不得擅动。」

    五官府中最靠近南北交界的是卫户两官府，而卫官府偏东，户官府居西，这也算是变相划定了彼此的范围，最终进入了对峙的局面。

    想是这麽想，不过吕志并没有说出口，毕竟孟适还在场。

    「事实上，那群人入城之後，返回卫官府的路上就见着了前来接应的人手，只能说户官大人的人面不小，竟然能说动四名伯长同时来迎，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啊。」

    不料，此话一出却是让许得脸sE一变，连忙追问。

    「户官府的人没有出面？」

    吕志不明白许得为何如此急切，仅是点头。

    「毕竟户官府上那些人你也多半都认识，可前来接应的人当中确实没有户官府的人，我想就算是年高德邵的户官大人也是要避嫌一番吧。」

    许得对此摇摇头，像是并不同意这样的见解，让吕志又是一阵疑惑。

    「你还记得是哪几位伯长前往？」

    「记得，就是三于的另外两位，以及昆伯、元伯与常伯三位。」

    许得闭上了眼皱眉苦思，似是这当中有着天大的问题一般。

    见着好友如此作态，吕志也不由得思索了片刻，可却没感受到其中有怎样的异状。

    三于彼此貌合神离不假，但此前来过祝官府闹事後，当中两位就算是靠到了公子其那边去，此时再多一位也算不得什麽问题，顶多算是看准了时机入夥而已。

    至於昆伯与元伯，吕志对他们的了解不深，虽与其子弟年岁相仿，但不算熟稔，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自然也寻不出什麽可资深思之处。

    最终，许得睁眼，微微苦笑着。

    面对吕志询问的目光，许得举起了那原本藏在礼服中的手臂，在面前画了个圆。

    「季、昆、卢、元、尾、常。」

    最终则是在这个圆的中央一点。

    「孟。」

    许得这般标示後，吕志才总算是将这几件事情串来在一起。

    三于与这三位伯长的共通点在於──其领地都与孟侯b邻，可这又代表了什麽呢？

    吕志有些想问，但许得却是不再理会他的目光，迳自走出门去参与下个阶段的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