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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吏部户部之人，太子是否知晓。

    府衙细则，yAn历云最清楚。

    “什么都能作伪，府衙粮仓和药草存放的记录是做不得假的。”

    “这么要紧的东西，杨石开怎么会留着。”

    “他要平数，一般得借着秋收征田税时伪造。去年的账目，沛城才遭疫症，也不可能匀得出这么大数目。”

    薛仪心生一计：“南边如今大雨，怕是要闹饥荒，倘若杨石开知晓皇上有心清算粮草，他必定心急，你在暗处盯着些。”

    杨石开圆滑，薛仪只是同下人说要在沛城休整两日，她想找些乐子，杨石开自己给她送来了。

    薛仪与九萤原是计划着假做醉酒，酒后吐真言提起皇上彻查粮草的事。

    谁知薛仪不善饮酒，即便早早含了解酒药，还是喝得头晕目眩，倒也不必费劲做戏。

    众人都喝得兴起，有个nV子却悄然离席，九萤也私下到屋外去看，yAn历云和许竞已经跟着了。

    yAn历云在府衙附近寻了一个隐蔽的院落，薛仪与他约定，一旦有所发现，便让许竞尽快偷出来，给她抄录。

    谁知薛仪酒量这样浅。

    九萤小声问薛仪：“你可还撑得住，实在不成，我来抄录也无妨。”

    薛仪摇摇头：“得我来。

    “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

    九萤细细查看，确定无人盯梢才把薛仪带到暗巷里。

    薛仪伸手往喉咙扣去，一下吐得十分厉害。

    九萤自然知晓醉吐如何难受，她也忧心薛仪醉酒会误事。

    薛仪好吐完漱口后又往嘴里倒了些药粉。

    “你每日摆弄这些东西，你懂药理么。”

    “一知半解。”

    她照着药经所做，能确信有效用的，唯有从前使在姜年身上的迷药。其他种种，都是初次尝试。

    “那你还……”

    “无妨，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难受些，正好让我尽快清醒，还照先前所说行事吧。”

    薛仪如今不像从前安定，还能在卓清戎身边慢慢尝试，最快的法子就是路途之中遇着合适的时机自己尝试。

    那nV子离席后，一路往杨石开家宅去。yAn历云和许竞早已弄清杨府在何处，只是不知库房记档的册子在何人手中。

    果真听闻皇上要清查储粮杨石开便急了，连夜拍开县丞的房门。

    账册不在府衙库房，在县丞家中。

    许竞悄无声息往县丞灶上茶水中添了使人昏睡的药，yAn历云也带着薛仪赶到附近。

    薛仪不懂其中差别，只能先背下。

    yAn历云却看出了门道。

    沛城一个中县，库房记档里米粮进出并没有大变化，甚至存粮还b普通中县少一些。

    他有心印证，便往前翻阅。查证后yAn历云才叹到：“若是这记档为真……那赈灾的米粮竟没有半点往沛城来。”

    “什么？”

    “你看，从疫症起往后几月药草是添了些，可米粮均没有大变。”

    城中米粮价高，官府不放粮，难怪沛城疫症起之后，饿Si多过病Si。

    薛仪细细想来，皇上发令，户部拨款放粮，往下经过黔地太守，再往下还有州官，最后才是杨石开这小小的县官。

    弄这么个疫症，杨石开也是替他人做嫁衣。

    究竟是州官克扣，还是太守私吞，或是……户部的问题。倘若是户部，直接T0Ng到琼王哪里，让他和太子相互撕咬便最好不过。

    一旦想明白，薛仪便连夜修书送往京都，得先叫木三郎尽快派人往沛城周遭收集证据。

    九萤在驿站假扮曹毓醉酒，在房里锁了一日才等到薛仪的库房记档。

    “拿出来不怕杨石开起疑么。”

    “不怕，放了一本作伪的。”

    九萤至今还不晓得薛仪惯会伪造，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薛仪熬了两夜不曾合眼，前夜喝了酒又强行催吐，如今是头也疼也眼睛也疼。

    偏她还不敢睡下。

    她不放心杨石开派来护送贺礼的人，还得她自己再对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