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散】稻妻往事_枫原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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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原府 (第7/7页)

来这溜达。家里进贼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庭院管理学中有言,遇事不决,找家主。

    枫原万叶听完她的描述,一脸诧异地问:“你上墙了?”

    她发现家主有些不会抓重点。“是的。但是家主大人,家里进贼了这事应该更重要。”

    这就更离谱了。枫原万叶继续诧异道:“家里进贼?厨房的菜少了吗?”据他所知,这宅子里除了厨房还有点东西,其他地方就剩家具了。偷家具,这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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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有点生气了,她正色道:“家主大人,家中钱财虽然没有富可敌国,但总归是不少的。您忘了,大御所阁下的赏赐。”

    她这么一说,枫原万叶想起来了。那堆东西确实不能一下子偷走,所以进贼也显得合理了起来。他若有所思,最后说:“等到日落之后,我去后院看看。”

    身为管家的明月松了一口气,但她转过身去又忽然发现:家里除了家主正儿八经会武,其他人都只会抡锄头。此事她问过枫原万叶,按理说,朝中官员府邸可配置守卫,但家主脾气颇好地告诉她:没人守着是好事,京中的治安没见得有那么差,鹿野院大人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

    真的吗?明月对此事表示质疑:“鹿野院大人似乎天天在外出勤,是有案子吗?”

    枫原万叶打了个哈哈,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人各有志嘛。

    天黑了之后,偌大的院子总有些照不亮的角落,在一般人眼中就有些吓人了。后院作为寝室所在,本来也不是大声喧哗的地方,除了枫原万叶自己和打扫的人之外,平时根本没人来这儿。

    枫原万叶从客室顺手抄了支烛火,放轻呼吸,脚步缓缓地推门走了进去。他除了第一天的时候顺路来这里看过,其余时间一次也没来过。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没有人会在夏天泡温泉什么的。不过要真按照明月说的,这假山水后面有人影的话……实际上这里不是个沐浴的好去处。

    暖黄的烛火照亮了他的侧脸,明晃晃地在那双赤红色的眸子里跳动,他穿了件黑色的羽织,无他,只是好打理而已。这是在外漂泊养成的习惯,尽量穿没那么容易染色的外衣,当然,上次的鹤观之行也验证了这个习惯其实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这次好在有再做一件的底气了。

    有点好笑,这不还是一穷二白吗。枫原万叶边打量着四周,边在心里揶揄自己。一习惯了没什么钱,二,正如鹤观岛的那位近藤所说,是个长相秀气的小白脸。

    其实他身上有些母亲的影子,总是柔和的,眉眼的棱角不多,只在眉峰与眼角有些上扬,脸颊两侧还有少年的特征,并未全然消瘦到只剩到轮廓的走向。他今年十九岁,没有如心性那般长了张少年老成的脸,还真是辜负了近藤的“一番好意”。不过声明一点,他也不是一直都是白脸的,上次随缘去了纳塔,被晒得黑了几个度,后来再碰见璃月的朋友,对方十分惊异:“你去哪儿了?怎么晒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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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又白回来了。

    枫原万叶看过明月她们所说的假山水后边,没有什么东西,他又找了找墙头附近,还是没有,甚至连点痕迹也没有。他想了想,在汤泉旁停下了脚步。

    “兀,兀。”这是夜间鸟类的叫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树上响起。他侧过身看了看,忽然一阵风吹起,他只感觉烛火晃了晃,吹动他侧边的碎发。

    墙头上赫然是一个修长的人影。

    这人的脚步声居然没被自己听见。是风声的缘故吗?枫原万叶有点惊讶,原来明月她们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么个人。但这看着……也不像贼啊?至少没有哪家的贼是穿得起黑绸暗金纹的服饰的。

    他举着烛火转过身来,朝向那人的方向。对方脸上戴着张般若面具,也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乍一眼看过去还有些惊悚。

    “阁下是?”他轻声开口问道。

    对方和他对上了视线,他眨了眨眼,墙头上的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枫原万叶看向左右,并未发现那人有藏在假山水后的行迹。他有些莫名其妙,却在下一秒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青木大人说的倒也没错。”那人说:“幸会,枫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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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无奈,这一看便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卫了,方才察觉到此人的刀鞘上刻着雷印,此刻又提及了青木,答案呼之欲出。枫原万叶转身行了个礼,回道:“幸会。大人深夜来此,不知是为何。”

    内卫背着手,缓缓在院子里踱起步来,与此同时解释理由:“倒也无事。只是前几日走错路,想着这是哪家的宅子,不料惊扰了你家的侍女,大人莫怪。今日再来,却是殿下的命令。”

    稻妻的「长公主」,她似乎不喜被称为「公主」,所以生平听的最多是称其「殿下」。枫原万叶脑中有些事情纷飞起来,他压了压思绪,继续听了下去。

    “殿下让我来问问大人,可知此处宅邸的来历。”内卫抛给他一个耳熟的问题。

    不巧,枫原万叶前几日刚刚复习过。原来稻妻城中还是有人在乎他那位表哥的,哪怕他最后死在踏鞴砂时,甚至没人替他收尸。

    他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声音不大却坚定异常:“臣一概不知。”

    内卫的脚步顿了一下,冷笑一声,反问道:“大人,你这反应可不像是啊。这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吗?”

    枫原万叶听他的意思,居然还有些气愤。长公主派人来套话,估计他什么也不说的话,这人回去得挨训了。但现在不是时机。他接着说:“确实不知。大人何必为难我一个小臣,此事该去社奉行查案宗啊。”

    也不知是哪里怪,总觉得他这客气的话里,有股子淡淡的嘲讽。他总不会真以为,长公主的侍卫不知道查案宗吧。

    这边话音刚落,那位就回过头来,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很好,装傻充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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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原万叶心说得罪人了。但还是那句话,“时机未到。”

    “枫原大人,想必你是不想同我一个内卫说了。”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迈步与他擦肩而过,与此同时宣布说:“那便留着说给殿下听吧。”

    小臣。内卫心中冷笑,长公主与这人见面时,一定要狠狠讽刺他一番。小臣,呵。

    “阁下不从正门走吗?”枫原万叶问出这句话,但再一看,人已经没了影。他还举着方才的烛火,但蜡烛已然烧至半截,烛泪落下来,堆得太满。

    他敛眉低头看了一眼,有滴烛泪从烛台上溢出来,落到了他手上,有些烫人。他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带着烛火又出了这院门。

    对他而言,能够忍受的疼痛绝不止这点限度,他走过许多地方,杀过一些人,也几乎被人杀死过。生命流失的感觉比这要痛苦得多,尤其是生命缓缓地、用慢得不能再慢的方式,从一个人身上流走。他想起踏鞴砂的那个人,他去世时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几岁,死因就是如此。那他痛苦吗?

    既然来了,就顺势在这局中,找点由来已久的因果吧。

    枫原万叶呼出一口气,吹灭了手里的蜡烛。随后是烛台与桌面的碰撞声,脚步声,推门声。

    稻妻的夜晚依旧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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