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称 (第7/9页)

你经历过的，有的是突然蹦出来的模糊残影。你不得不承认，在你丢失的、混乱不堪的记忆里，你早就和自己的兄长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所以其实没必要把你关起来不是吗？就回到从前，在众人前相亲相爱，在隐秘的黑暗处依偎缠绵……不可以吗？

    疯狂的念头也许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潜滋暗长，今夜不过是突然见了光，它的庞然外形才会吓了你一跳。胃部不断抽搐着，像有千百只蝴蝶扑棱着翅膀在里面飞。你暗道只要跑出门外，回身就告诉周瑜，其实你也许也是……爱他的。

    哥哥，你不用把自己和我都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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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imei，过来。”

    周瑜在回廊下向你招手，素白的长袖滑落，露出段莹若皓月的手腕。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一切仙气飘飘的词用来形容他都是如此合宜。

    回廊离院门更远，可周瑜撩拨琴弦的手指却像是勾起你的心弦轻轻弹了一下，你神使鬼差地走到了他身边。

    “我抚琴给你听吧。”

    云影在周瑜的脸上落下淡淡的影，他的眼尾和唇角都是上挑的，笑意如融了白雪的暖阳，淡淡晕染开。

    你放轻了声音说“好”。

    前奏的几声凌然如雨珠滑落，而后一连串的琴鸣似拨云散雾，让你望见其后的别有洞天。琴声悠然旷远，从周瑜指间流淌而出。你眨了眨眼，恍惚间已见到了幽山空谷，浮云野鹤。

    回忆的雾气无声无息地散开，一对璧人廊下对坐的画面和眼前的幻境重合。

    ……似乎这只曲子，周瑜也曾弹给你听过。

    只是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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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余音绕上泛酸的心头，你强忍住眼角聚积的泪，对着周瑜牵出一个笑。

    “哥哥弹得真好。”

    说话间你已经站起身来，款步走到周瑜面前，脸上纯真的笑意不变，手心里攥着那支“利刃”。

    只要这一下……很快你们就能回到之前那样的生活。你不记得的，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你看好了角度，只要假意去刺周瑜的心脏，待他闪躲后偏一偏手，划破的就只是他的肩膀。

    然后你便跑出去。

    手腕不能再抖了，怕等一下会刺歪。左手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一排残月，右手已经握着珠钗挥了出去。

    珠钗挥到半途，被一袭月白的衣袖挡住，手腕没来得及收力，磨得锋利的钗头狠狠地刺了下去。

    “哥哥，你……”

    周瑜的掌心被划出道鲜红的涓涓细流，血水在袖袍上氤氲开妖冶的红梅，更多的殷红玉珠从伤口处冒出来，断线般颗颗砸落在琴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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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贵的古琴被鲜血染得污浊，血珠擦亮的琴弦反照着冷然的光，你只看一眼就被刺痛。

    周瑜的长睫蝶翼般轻轻颤了颤，没有管自己鲜血横流的手，而是将澄冽的目光投向你。明明他白玉无瑕的脸上没有沾染鲜血，你却觉得他已被你溅满了一身殷红。

    “还是……要逃跑吗？”

    不行……不能心软……只要从这扇门跑出去，你们都能回到想要的幸福里。

    你咬了咬牙，转身奔向庭院另一边的院门。白雾终于被你疾跑时的气流带动，丝丝缕缕拂在你脸上，细腻腻的，让你古怪地打了一个哆嗦。

    看上去遥远的院门在飞奔中逐渐放大，白雾在气流中涌动消散，你看清面前的院门果然没有上锁，心脏因狂喜几乎跳出胸口。

    就要够到了！咫尺的距离就能换来幸福的结局，院门打开后受解脱的将是两只笼中雀。你绷紧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迫不及待想要和厚重的木门相贴。

    可就在你即将触碰到院门的时候，眼前的景物突然扭曲起来，变成一个模糊的涡旋，旋转着吞噬周遭的白雾。

    怪异的景象惊得你下意识地慢下步子，身体却因为惯性依旧前倾，直接穿透了眼前已经朦胧虚化的门。

    然后，你跌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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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抬臂搂住你，扬起的袖袍将你藏起来，像护住雏鸟的羽翼。

    “怎么会……”

    你被一连串超现实的事件惊得回不过神，手指抓紧周瑜胸前的衣料，怔怔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廊间。

    “一点时光回溯的小把戏。所以meimei，别再想着逃了。”周瑜抚摸你脸颊的动作如握玉在手，细腻轻柔，全然不顾自己手心的血痕将你白净的肌肤染得斑驳。

    “再讨厌哥哥也没有用……你逃不掉了。”

    你抬手捉住周瑜的手腕，入手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腕骨已凸出到贴着掌心都会痛，没有一丝软rou的触感让你心惊。

    “不对，你的手呢？如果是回溯，你的手为什么没有好？”

    掌心的伤口是淡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简直像喷涌的泉。可鼻翼间腥咸的血腥味还是越来越浓，半边脸颊上血迹凝结又被打湿，温热的暖意绝对不是来自周瑜皮肤的温度。

    “这具身体已经承受不了太多的‘傩’了，哪怕只是这样小小的回溯……”周瑜抚摸你脸颊的动作微微停滞，只一瞬，你感到他积压在骨髓里的疲惫全释放了出来，直到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所以meimei，听话一些吧。听话一些……我们还能在这个地方，停留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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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周瑜轻轻拍着meimei的背，听到自己的声音缥缈得也像梦一样：

    “要去荡秋千吗？我亲手给你做的。”

    木质的秋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秋千荡到最高点时停滞了一瞬。你的身体也像在那一刻失去了重量，轻盈地仿佛就要在阳光下蒸发，融入无边幻梦。

    荡过几次后，飞回的秋千被身后的人扶稳，摇摇晃晃后归于平静，如水面不再起波纹。

    身后人沉默得异样，你抓紧秋千的系绳：“……哥哥，不荡了吗？”

    “琴也听了，秋千也荡了……还是没想起来吗？”

    周瑜突然绕到了你面前，掰着你的下巴迫使你抬头，目光幽深如看不见底的潭，从手指的温度到怪异的语气都冰得你整个人颤抖。

    “想起来了的。”你眼巴巴地去拽周瑜的衣袖，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哥哥，我……”

    下巴上骤然加重的力道让你吃痛收回了话。周瑜捧起你的脸，从额头到唇角留下细碎绵密的吻，轻柔至你几乎只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拂过脸庞。

    低声的呢喃在你的耳畔久久回响：“没关系，忘记了也没关系。记住此刻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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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带、发带、珠串，所有可以用来捆绑的配饰都缠到你的手臂上，将你和秋千牢牢地系在一起，有如迫使你附生在秋千上的藤蔓。

    周瑜离开片刻后带着一束花回来了，白花舒展着娇柔的身躯，绽放的色彩纯洁而无辜，熟悉的馨香溶在空气里扩散开来，正是周瑜每日端给你的汤药的香气。

    “知道这花有什么功效吗？”

    周瑜摘下一片花瓣塞入你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