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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陌生人 (第2/2页)
了会儿问他,“你能不能推掉那些预约?我可以给你五倍酬金。” 林洮瞳孔震颤。默默算出那个数字,挣扎到自动息屏才忍痛拒绝道,“不太好,毕竟自己答应过的事,不能说不干就不干。” 那边久久没动静,也不知道是在怀疑他诚实守信的原则,还是被断然回绝伤了心。 林洮担心是后者,在床上滚了半天追加一句过去,“如果你真的很需要这项服务,我可以介绍靠谱的同事过来,怎么样?” 安然没理他,林洮放下手机,靠在床头,从房门上的玻璃板上看到有人过来,他瞬间跳下来,问推门进来的护士,“手术日期定了吗?” 这位经验丰富的护士也显得有些为难,“林洮先生,关于你预约的腺体激活手术,我们不得不——” 林洮狠狠掐了一下手心,表情不变地问护士,“还能做吗?” “能做,但……” 林洮从床头拿起水杯,一口气灌完,依然压不下剧烈起伏的心跳,小声道,“没关系。能做就好。” 护士连贯地阐述道,“但我们必须通知你,经过多科室联合诊断,我们认为,您本次的手术,由于不可控因素的影响,成功率只有两成。” 林洮怔怔站着,过了会儿冷静道,“不可控因素?这不是医院的风险管理中应该出现的词汇。” 护士说:“你了解过腺体激活手术的原理吗?” 林洮答:“嗯,第一次手术前,我就查过很多文献。” 手术原理摊开来说,其实相当残忍。 无法正常工作的腺体,并不是完全失去生理响应,只是活跃的腺体细胞太少,导致患者的信息素浓度远低于常人。 大概10年前,有位奥地利医生提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治疗方式:通过强力的外界刺激,来激活腺体仅存活细胞的生命力。就像沙丁鱼效应一样,通过引入外界更凶猛的竞争者,让疲懒的腺体细胞完全发挥出自己的能量,继续分裂。 当时这位医生被学界剧烈抨击,有人说,这种治疗方式就像“为了消灭患者的头疼而砍掉对方的脑袋”。 学界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因为那位医生自己也承认,腺体细胞本身对于环境高度挑剔,别说是加入竞争者,就是一点细微的改变,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在万分折磨中寻找一线生机,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赌博。 但他也认为,既然这种疾病如此难以攻克,用上非常手段也是应该的。毕竟压垮很多患者的,并不是rou体上的痛苦,而是心灵的绝望。 这种疗法的风评得到改观,是腺体激活手术专用的麻醉药通过审批之后了。此前,恢复期的患者,只能靠自身意志,熬过腺体每时每刻都在因为挣扎而产生的、能使人疼得晕厥的阵痛——不管手术有没有效果。 麻醉药虽然贵,但给沙丁鱼疗法带去了一丝人文关怀,很快,腺体激活手术有了大批拥趸,加上相应的理论也在与时俱进。林洮听说这个手术的时候,周围基本都是支持的声音了。 护士并没有给他回忆的时间,继续道,“理论上来说,现在的医学技术,已经能够支持医生在患者完全麻醉的状态下准确识别到活性腺体细胞。但是,你的医学影像报告指出,你的腺体出现了一些异常状态,经过专家讨论,我们暂时无法说明异常发生的原因,所以称之为不可控因素。这就导致了在局麻手术中,你的手术成功率会降低到两成,而全麻手术则是一成,所以……” 再不济也要做局麻的,护士默认手术成功率最高就是两成。 “我知道了。”林洮没有犹豫,“那么,不要麻醉,成功率还是可以维持在四成对吗?我可以接受不使用麻药。” 护士不忍心地摇摇头,“你是说连局麻也不要?我们医院还没有过这样的案例,请你慎重考虑。” 林洮瞥见护士拿着的资料单,说:“我考虑好了,现在能签风险告知书吗?” 护士忧心忡忡把单子给他,关心地问道,“是否需要帮你准备家属陪床的床位呢?” 不麻醉,直接做腺体激活手术,她都不敢想会有多痛苦,将心比心也希望有人能在这种时候陪在身边。 林洮龙飞凤舞划拉出一个名字,理所当然道,“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刚说完,一条信息亮起。 安然:“不行,上次你走了之后,傅先生告诉我,不能再让陌生的客人来庄园。” 林洮想了想,回,“既然这样,我更帮不了你了,因为我也算陌生人,同样不符合要求。” 傅家庄园。 安然苦恼地把手机给傅时朗看,“傅先生,这条怎么回?” 过了半晌,安然一字不改地按照要求发出去: “傅先生见过你,所以你不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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