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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从我爸书房出来，回到客厅时我妈刚好回家。

    我走过去抱了抱她：“你回来啦，今天玩得开心吗？”

    我妈就着我抱她的姿势想拍拍我的背，但由于我实在比她高太多了，她只拍到了我的腰。

    “开心呀，我重新做了个美甲，你觉得怎么样？”她像少女一样举起两只手，手腕上的包还挂着没来得及取。

    我抓住她的手放在眼前前后翻转：“美甲先不说，我妈的手怎么那么好看？”

    她笑着拍我的头，放下包，挽住我的小臂往沙发走。

    我俩一回身就看到二楼倚着走廊扶手的我爸。

    他皮笑rou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小舒，吃过了吗？”

    我妈笑容淡了点：“吃过了。”

    “恩。”

    我看着他俩，想不通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第二天没课，我醒来先做了百来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浑身汗津津地跑到楼下端起岛台上的牛奶一饮而尽。

    我爸本来翘着个二郎腿坐岛台边看文件，见我下来，他不着痕迹地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我喝完牛奶打算出门，他叫住我，问我去做什么。

    我说我要去晨跑。

    他转了转手中的杯子，良久后才接上下一句：“裸露上身是不文明的行为，以后记得把上衣穿好。”

    我往前走的步伐顿时一扭，又走回他面前。

    我上身靠近他，他警惕地往后仰了仰身子，我双手抓住他的衣摆两侧，往上一掀，他身上的居家T恤就被我一把脱了下来。

    T恤从他头上脱离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来，微张着嘴盯着我，眼中惊疑不定。

    我边把他的衣服往身上套，边往外走：“爸你说得对，那借你衣服用一下，回来还你。”

    “混账！”

    我爸总有一天能被我气死。

    等我回到家，把汗湿的T恤还给他时，他把眼刀狠狠剐我身上。

    我笑着收回手：“哈哈哈，骗你的，我洗完再还你。”

    我洗了个澡，和同学约了下午打篮球，抱着篮球就又要出门。

    我爸这时又叫住我，问我去干嘛。

    我无奈地举了举手中的球：“打篮球啊。”

    “你怎么一天天的尽往外跑？”

    你干什么一个劲儿问我。

    “眼不见心不烦么……”我说完就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赶紧修正，“当然是你不见我心不烦，为了爸的心情，儿子我有在努力滚蛋了。”

    我爸不怒不喜：“我是不想看见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外出。”

    我严肃起来：“那你想怎样？”

    他云淡风轻的：“出门前都给我报备一下。”

    “必须是你吗，给我妈报备行不行？”

    “不行！”

    我心情颇好地出了门，因为我爸终于没纠正我对我妈的称呼了。

    等我打完球回来，天都要黑了。

    一进屋就看见我爸和我妈坐餐桌边，无声地吃着饭，电视机也没开，那场面要多冷清有多冷清。

    “怎么回来那么晚？”我爸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没注意到时间。“我随口敷衍他，拉开我妈旁边的椅子，坐下前嘴唇还在她脸颊上碰了一下，”妈你怎么瘦了点啊？”

    我爸的视线黏在我碰我妈的嘴上，不是很友善。

    “你看出来啦？其实我最近在减肥……”

    “你身材都那么完美了还减肥？”我失声尖叫，把rou往她碗里夹，“你是被谁洗脑了，谁说你身材不好，我去揍他。”

    “我说的。”我爸冷冷开口。

    我尬住：“呃，爸，这你就不对了，妈怎样都好，吃得开心就行，减肥做什么……”我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我妈拍拍我的手，和我说悄悄话：“别和你爸顶嘴了。”

    我嗯嗯点头，也和她说悄悄话：“妈你很好看，别听他的，他审美不行的……”

    我俩就搁这儿说悄悄话，把我爸晾在一边。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妈，忍无可忍一样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就上楼去了。

    晚上我做了我爸爱吃的酒酿圆子给他端上去。

    “爸，饿了没？你下午没吃完就走了，胃有没有不舒服？”我打开书房门，探了个头进去问他。

    我爸没在工作，捧了本闲书靠在办公椅上看。

    他没理我，这我猜到了，于是我走进去，关上书房门，把吃的放他桌上。

    “爸，吃点吗？”我勺了一口往他嘴前递。

    他烦躁地一挥手，勺子和里面的汤汁都洒在了远处的地板上。

    我赶紧抽了几张纸去擦地上的水：“爸！水会渗进木头的！”

    我爸把书扔在桌上，两手撑着额头看我打扫地面，也不说话，眼神晦暗不明。

    等我收拾好，他又靠回椅背，大爷一样望着我。

    我来到他身后，双手抚上他肩颈：“心情不好吗，我给你揉揉？”

    收拢五指，我在他颈边揉捏，眼睁睁看着他耳后的红晕像摊开的油墨般一路往下，连脖子都红了。

    我移开视线：“爸，我按得舒服吗？”

    他像被挠到痒痒rou一样，不适地缩了缩肩膀。

    我顺着他颈后的肌理按揉至他前方的锁骨处，他今天穿的衣服领口稍微有点高，我想按一下他锁骨下方的肌rou，手指不得不从他的领口钻一点进去。

    ——就好像我要伸手进去揉他的胸一样。

    从我的视线看下去，我爸已经闭上了眼，微微仰头，嘴唇微张，像在享受人间极乐。

    我没在他锁骨那里多停留，很快就从他领口里抽出了手，重新放在了他颈后。

    我再一次问他：“舒服吗？”

    他还是没有回答，但他伸出手，按在我的手背上，下巴高傲地扬起，直视着前方对我说：“你是我的孩子，永远不要忘记。”

    我低下头，嘴唇在他侧脸也轻触了一下：“不会忘记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