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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包厢里，方尚良一直在听别人唱歌，自己坐在角落喝闷酒。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他通常都是玩最疯的那个，没有玩嗨至少也会跟别人聊上几句话，但这次他几乎想尽办法把来搭话的家伙打发掉，自己一直喝跟吃。

    加上他的一早弄得整整齐齐的正装，看起来又皱又狼狈，刚见到他们时被问是不是不满意结果跟谁打架了，此刻更像是路边暗巷Y影中才会出现的忧愁家伙整尊被搬进这个包厢里。

    「g嘛，不要那麽沮丧嘛，下次一定会更好的。」刘政祈端了一盘炸物过来，很贴心地cHa一根r酪条要给他吃，「停止耍自闭？」

    他会低沉完全不是因为b赛成绩，可现在好像大家都这麽认为，还刻意点一些鼓励人不要认输的歌，像是Ai拼才会赢之类的，励志又接地气的旋律在这里白目地占据听觉好久。

    「抹惊失败慢慢向前走，运命不是天注定……」

    现在唱的这首台语歌，虽然他不记得名字了，但是很耳熟，听得懂意思，觉得很机车。

    更可怕的是无从辩解，他要怎麽跟别人讲江岁予？他不愿意，江岁予大概也不能接受。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原本所熟悉的常态，俨然要成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向来不习惯离它们太远的，却感觉自己此刻好像不得不。

    於是方尚良更加丧气，无视於头部的昏胀，身T的不适，手上的不管是什麽一直拿起来灌，动都不想动。

    「不要。」他任X地说，「但我要吃那个。」直接伸长脖子把r酪条咬走。

    同时纪思静也过来拿吃的，她看到桌上的凌乱，忍不住说：「你也喝太多酒了，是打算等等怎麽回去？」

    「刘政祈要载我。」

    「你自己想办法。」

    「我会找到人的。」

    他拿出手机来看有谁住在这附近，滑一滑却看到因下午的那个通话而开启的聊天室，看着戴乐翔的头像让他旁边的人说了什麽都没有听到。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的关系，平时他不会这麽做的。因为事後想起的一切让人更加感到不爽，於是他就直接传了一串岩浆喷发还可以接续着往下流的贴图，整个页面变成一条熔岩，整个下午的不满都扔在那之上了。

    喝醉了吧。希望真能烫到他。

    虽然这也没让他b较快乐，顶多能幼稚地笑两声。方尚良马上就要点出去，移动指尖的短暂时间里却看到自己丢的东西马上被已读。

    因为过一段时间都没动静，他猜他看了可能是挺生气，或者感到被打扰吗？那样也好，心跳跟着这些可能X更加躁动，已经等待着要来跟他对g，结果戴乐翔只是回了个感觉用平淡语气打出的：别闹。

    他觉得自己彻底被看扁了。

    「什麽」「你才闹」「现在坐在你位置上的应该是我」

    一连发了三句，因为情绪激动，他完全没有考虑这些是否言不及义。

    戴乐翔马上反问：「我的位置怎麽了？」

    「可以跟江岁予在一起。」也不想想他们是否已经吃完饭各自回家。

    还想接续着打些什麽，脑里有大量膨胀到爆裂边缘的想法在作乱，他想话语找贴图，却没来得及在戴乐翔之前传送出去，并在看到跳出来的那句话之後弄丢了全部。

    「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几乎被这句话瘫痪了思考。

    普遍来说，喜欢该是什麽样的心情？

    他其实是不太敢踏出那一步的，也就从来没去仔细厘清过想法，何况对於一个同X。他会把喜欢跟X绑在一起，认为那会建立在某些具T的事物上。柏拉图式的Ai情？不，在真正发生之前他不会相信自己有那样的情C。

    可倘若他错了呢？倘若那从来都不是太过复杂的事物？他猛然拉住正要起身离开的刘政祈，迷茫地问喜欢别人是什麽感觉。

    「好突然的问题，你是真的喝醉了吧？」那人吓一跳，满脸疑惑。

    「快点告诉我。」

    刘政祈叹了口气抱怨为什麽自己非得要认真回答一个醉汉的问题，还是在想了想之後说：「喜欢可能是，想一直看着她、想要她始终待在自己身边、想自己成为她眼里最重要的存在，想要跟她在一起，能为她做的事远远超过了朋友的范畴……」

    方尚良顺着这些解释一一确认自己的感觉。

    他喜欢看着江岁予，想要一直待在他旁边，希望他也是同样地看重自己，看到他跟戴乐翔处得太好而不爽，心甘情愿因为他全力以赴地参加b赛，却也可以为了他全部放掉，所以说……

    妈的，他喜欢江岁予。

    是吗？不是吗？那这让他几乎要不认得自己的感觉又能是什麽？他忍不住m0上似乎越发疼痛的脑袋。

    难以消化的事实，几乎还噎着的时候，就有人打断他们的对话，递来麦克风，强迫他握着。

    「欸，说真的，这是我们请你的，你不可以这样都不唱歌就回去。」

    在热烈的附和当中，方尚良只是呆然地顺从，知道他们故意点了一首靠北难唱的歌，甚至感觉到有人拿起手机开始录影，却没有去讨价还价，在已经过了两句歌词後愣愣地开口──

    他有喜欢的人了，他想。

    他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