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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血味的过呼吸/他的过去/朋友的优待 (第6/6页)
?她在哪里,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待在警察局里?”她以为自己平复了这么多年的心情,应该足够心平气和说话,实则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哽咽。 塞洛尔在她来之前就想好了。 他没有身份证明,也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唯一能做的只有联系上元老太太,等成年之后再还给对方。 塞洛尔的眼睛晃动着,似乎在回忆,却用了很久,像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好一会,他才平淡开口:“她跟爸爸在西里斯,不要我了。” 元老太太在警察局想好了塞洛尔的新名字,她看着那双自己痛恨的眼睛,却没发不认同它们的美丽。 户籍办理得等到回宜江再提,她借用了一张纸,端正飘逸地写下三个字—— [元殊青]。 3 “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了,会念字吗?这叫元殊青。” 这是世界上第二跟她姓的人,她女儿的孩子,她唯一还在身边的亲人。 连DNA检测都还没做,甚至可以说不用做。元老太太带人离开,她找了一家营业的理发店,捏着手提包坐在一边,略微出神地看着镜中的孩子。 才十一岁,会礼貌地说话微笑,其实性子冷冷清清的,头发这样长了才剪。 她完全相信了那句话。 元穗不要他了。 元殊青剪好了头发,半长不短的,他长得这样惹眼,怎么剪也不会难看。 可能有一米五六的高度,站在坐下的元老太太面前,刚刚好看清全身。 他迟疑了一阵,“……婆婆,我们走吧。” 末了安静地笑了笑,柔润的唇秀美乖巧,有种清纯到极点的无辜,令面前的人一下红了眼眶。 3 还没走出门,付钱的时候店长忍不住问:“诶,能不能给你家孩子拍个照,他太上相了,我们店用来宣传,可以给你们送会员免单哦!” 元老太太摇头,她没什么心情,常住地也不在临海。 走到门口,她看着临海市的车水马龙,想到了第一次带元穗来这里。那时候临海市还没有这样繁华,也没有亮得人睁不开眼。 元老太太撇过头,看向元殊青。 那双靓丽的眼睛闪动着,映入斑驳的光彩,在觉察到她的视线后,也同样转过来。 所有的繁华跟着消退,不变的是水波似的目光,无论怎么看,都那般脉脉动人。 元老太太心中五味杂陈,她的偏见,她的怜惜一起涌上来。 不住地、默默地想,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到底会怎么样? 元殊青醒了过来。 天花板一片纯白,连灯光也是。 40页 元殊青闭上眼,勉力滚了滚眼珠,在眼皮下将它们润湿,视线才终于没那么模糊。 他似乎睡了很久,久到身体有些脱节,大脑也停滞着无法思考过长时间。 脖子缠了东西,有些隐痛,想要转动都很困难。 但对现在的元殊青来说,接收起痛这样的感觉也变得迟钝。 “别动啊!” 不知是医生还是护士的人停下记录的手,压住元殊青的肩膀,制止了他想要坐起身的行为。 “你刚刚分化,身体还在适应期,躺着好好休息。” “分化……”少年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缓慢地问,“是什么?” 对方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拿来刚才写的记录,翻到最前面的一页。 他指着某一行字给元殊青看。 4 【两种Alpha信息素相互侵蚀引发的提前分化。】 【分化结果:Beta。】 对方收回病历本,“再观察几天测试一下身体数据,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还有……” “恭喜你,真正成年了。” 元殊青终于回神了,他问:“殷舜在哪里?” 他只需要猜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睡在医院里。 “做完手术了,还在隔壁房间睡着呢。” 那个人轻悄悄地离开了,把空间都留给了元殊青。 雨应该停了很久,风微微吹进来,也闻不到太多青草和泥土的腥湿。 可能是分化后身体有了变化,种种情绪漫上心头,元殊青忽然会想要见到殷舜。 4 他总是不够听话,发觉自己能够支起身,便试探着下床。 只是脚步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好在扶住了床沿。 元殊青打开门,门外端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您怎么下床了……”方助理惊异站起来,他才送走几个惹不起的,这下又来了,转头跟身边的人说,“先把东西送进去吧,这里我来。” 方助理上前去,想要扶住元殊青,只得到一句,“谢谢,不用了。” 一整层就只有几间病房,想来殷家的人坐在这,殷舜应该就睡在最近的那间房里。 方助理虚抬着手,随时准备扶住眼前的少年。 对方却晃着,缓缓走到殷舜的病房门口,最后没什么力气,倚靠在门边,视线透过观察窗往里探望。 方助理收起动作,第一次有这么多时间看着元殊青。 凝亮的灯光从上往下,将少年脸上的种种都打上晕光,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4 虚弱而苍白,带着病气。 还是个beta。 但是…… 但是他只靠在那里,便胜过了一切,叫人一见便不知怎么办才好。 方助理想到了殷舜的伤,忽地生出一种大逆不道的感觉。 如果一辈子总要受一次这样重的伤,为这么一个人才算值得吧。 方助理低声问:“元少爷,您要进去吗?” 元殊青想了许久,还是旋钮开门,他站在殷舜的床前,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他们又成了这样子。 元殊青坐在了床边空余的地方。 细白柔软的指节抚在层层的纱布上,元殊青的表情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状。 4 他不像殷舜,喜欢在对方无意识的时候说话,如果想说什么,总该是大家都醒来的时候。 只是殷舜也在此时恍惚地睁开眼,一见到眼前的人,嘴唇便微动。 元殊青轻轻的,像一枝受了朝露而倾伏的花,低身去听。 听到的却是几声切切的—— “塞洛尔……” “塞洛尔……” 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本该因为麻药动弹不得,还是在感受到眼前人的触感后弹动着。 直到慢慢勾住元殊青的一根手指。 元殊青眨着眼,隔了好一会,又忍不住眨着眼。 他叹息着,还是挂住微笑,那双多情的眼睛柔软迷离。 4 “嗯,塞洛尔在这里,一直都在。” 曾经元殊青也想要有人把他放在心上,后来他发觉这件事只能靠自己。 他的感情像一条渐渐荒芜脱世的公交线路,没有人上车,自然就该停运了。 在末班车绝尘而去之前,殷舜说对了暗号,追着跳了上去。 元殊青想,他应该给予自己的朋友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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