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现况 (第2/9页)

出的速度。

    低头快走了一阵，确定方才在电梯里的人都没有和自己走同一个方向他才放慢脚步。

    看来今天注定是个不顺心的日子。

    捷运搭了几站，中途还要换车。

    好不容易到站，下车又在月台中间又打开网路上的地图扒拉许久才确定方向，搭上下一班车。

    九点多，搭的又是热线，虽然已经过了高峰期，但车上的乘客还是很多。

    没有位子只好站着，一手拉着上方的拉环，另一手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机。

    感觉手上好像少了什麽，仔细想了一遍才发现，他忘记把三明治带出来了。

    明明都装好了，结果穿鞋的时候一放下就忘了。

    唉，也不知道做三明治的人看到之後会怎麽想，会不会觉得他都不珍惜。

    捷运行驶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玻璃窗户正倒映着乘客的身影。他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但挤在人群里还是有些被埋没。

    就跟他的存在一样，他想。

    世界上有属不清的人，只有少数人会被注意到。长得好看的、才华过人的、或者行为出众的，但他显然不在这些人里面。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到没有人会记得的存在。

    没站很久就到站了，眼看车门已经打开，人群却纹风不动，看来这站没几个人要下车。他试着说了好几声借过，但没有人要让路，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动。不得已，他只好侧身用力挤了出去，还换来了几个厌烦的眼神。

    终於离开车厢，凌钧然停下来深x1一口气。不住的想：出门好累，什麽时候可以回家？

    搭上电扶梯上了一层楼，照着墙上贴着的巨大地图顺利的找到四号出口。

    爬楼梯上到地面之上，江浩轩已经到了，正低头戳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

    凌钧然静静地走到他面前站着，也不叫他。

    对方似乎用手机聊的正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还站了一个大活人。

    等到他发现面前似乎已经有一个人站着许久，才抬起头，嘴角的笑意还未来的及收起。

    「阿喔，你来了阿。」见到来人是他，江浩轩低头编辑了最後一条讯息，随後将手机塞进口袋。

    「走吧。」

    「nV朋友？」两人并肩走着，凌钧然开口问道。

    「没，还没在一起呢。」江浩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拨了拨头发。

    凌钧然点点头。暧昧对象。

    「不要说我了，你这个已婚人士。」江浩轩顶了顶他的肩膀。

    「我还没结婚。」凌钧然纠正。

    「差不多了吧，看起来完全就是老夫老妻。喔不，老夫老夫。」江浩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无法反驳。

    他和白於奕在一起多久了？三年？还是四年？他也不确定。

    同居之後基本上就是固定的、没有丝毫起伏也没有半点激情的生活模式。平日白於奕出门上班，他窝在家里画画，最多晚上一起吃饭，一起睡。假日也不会特别去哪里，因为凌钧然极度不喜欢出门，所以他们的休闲活动大概就剩下看场电影，一起研究吃的，或着到附近走走，不超过十公里的那种附近。

    或许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不好，甚至还十分惬意。凌钧然向来是个喜欢稳定的人，但近日他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是漫画家，画图的功力自然不在话下。但问题在於看过他作品的读者都觉得白白浪费了他画图的才华。

    「画风很bAng，但剧情有点空洞了」、「是感情线吧，几乎没有发展。主角之间过了那麽久还一点信任都没有……」、「又遇到这种画风很好剧情很烂的，我好痛苦阿」，「我很想支持但真的无力了，这种纯美术就去画画，不要画漫画了吧」

    电子书上架之後铺天盖地都是这些类似的言论，或许时间久了容易让人麻木，但凌钧然每天几乎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一直想到这件事，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批评。

    是什麽时候开始的？他察觉到自己其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把这件事情做好，剧情总是不断地用剧情和解谜填满，人物间的对话和感情却畸形的不像话。

    凌钧然大学时在网路上连载原创漫画，後来被出版社相重签约，成为了一名漫画家。

    邻近毕业时他投的履历屡屡被拒。或许是因为读的是没有名气的私立大学，又或者是因为他是一个毫无亮点的人。

    那时他和白於奕说了这件事，白於奕建议他不妨就成为一位专职漫画家，这也是一份工作。

    他想了想，就这样吧。每天只要画画也没什麽不好的。

    毕业不久，起先连载的作品也步入尾声，总共四集刚好画下句点。那是一部以落魄侦探为主轴的故事，接连解了好几个悬案才发现一开始拜托他的刑警不对劲。不动声sE的观察还是得不出他的目的，没想到是刑警从十年前就喜欢上他，但侦探本人甚至不记得曾经有这个人的存在。

    许多读者被他热血沸腾的推理场景x1引而来，追完整部却觉得人物描写过於空洞。表情几乎无法表示他们的情绪，一部作品里有一个面摊还说得过去，两个主角都是就有点过分了吧？根本无法感知他们的情绪。

    後来凌钧然闭关修练了好几个月——每天看电影和Ai情漫画，试图观察人物的情绪和表情的连结。

    然後他开了第二篇连载，人物是有表情了，但众人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奇怪，总之就是有点情绪都只在表面而已的感觉。彷佛那些充人数的演员接了一场悲情戏，只好低两滴眼药水充当眼泪，假装哭得很伤心。

    第二部作品画了两年左右，今天恰好是最後一本的发售日期。

    签售会其实下午才开始，早上过去只是为了帮忙把场布弄完。

    他签约的出版社是一间小有名气，但工作人员并不多的公司，人手没有那麽充裕，他也乐於亲手帮忙。

    「那个放桌上就行。记得堆好啊！」江浩轩见他抱着一大叠新书，忙指挥他放到桌上，随即又去其他地方指挥去了。

    放到长桌上时凌钧然险些煞不住，连忙按住书堆顶端，防止书整叠倒下来。

    「呼……」好险好险。参考一旁的叠法，有模有样的将手上这一大叠包着塑胶膜的漫画也叠成金字塔型。

    其实看着这麽多本自己的作品也是蛮有成就感的。这或许是许多作者的梦想吧，举办一场属於自己的签书会。

    但想到自己已经辜负读者的期望那麽久了，不免感到有些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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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等等都没人来的话怎麽办？

    看着为了他忙前忙後的工作人员，这个想法无法避免的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平日下午，哪会有这麽多人有空参加他的签书会。原本名气就不高，加上又是没那麽让人期待的完结篇，哪会有那麽多人为了他请假，就只为了拿到作者签了名的新书？

    「想什麽呢？吃饭了。」还在走神，江浩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