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狙击手和她的目标_一场闹剧(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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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闹剧(上) (第5/6页)

我们的额头,给我们祝福。他记得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勇敢,勇敢,这是最后的冲锋。亨里希将手举到额前敬礼,意气风发,所向披靡。他是多么优秀的舰长,不曾打过一场败仗,哪怕在潜艇上弄的胡子拉碴也依然目光炯炯。我会为您祈祷的,这是卡季卡用她的语言说我爱你,同时侧身避开了男人的亲吻。我没有一刻不曾为您祈祷,亨里克轻声回答,请保重,费多申科同志。他是卡季卡朦胧的情愫,不曾明说的暧昧,被炮火撕碎的初恋。我想他一定是特别的,因为离别时卡季卡的眼中充盈着泪水,似乎暗暗知道此生再不会相见。我时常好奇,她是否明白一切注定如此,因而不愿与亨里克太过亲密,害怕最温柔美好的记忆在一方葬身茫茫大海后会灼痛的难以忍受。

    不能想起这些,我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手上力气越来越大,让埃里希疼的直抖。他把脸埋在我的胸前,柔软的褐发遮住因耻辱发红的脸颊,手臂挂在我的领口,抱的那么紧以至于细腻的手腕内侧皮肤上印下了米嘉斯奖章和军衔的痕迹。他好脆弱,为了躲避阿克西尼亚的嘲弄努力蜷缩在我怀里,好像要完全没进去才好,哪怕被我掐的眼泪汪汪也不松手。埃里希温暖的体重将我拉回现实,他需要我,我的敌人,我的爱人。他还活着,我也是,我要照顾他,照顾好穆勒,照顾好拉瑙卡的家。我要让他们在米嘉斯的土地上活着,哪怕耻辱,哪怕疼痛,都必须活着,因为我没有办法一个人承受战争的回忆。

    我忽然喘不上气,赶快借亲吻埃里希的机会别过头去流下两滴泪水。他没用发油,褐发又细又软,汗泪交织,眼睛紧闭着,睫毛颤抖。我的心中再一次被爱意充满,伴随着恩斯特被手枪插入下体的哀嚎,对埃里希的情欲驱散了死亡的阴影。阿丽娜,被狗咬死的的弟弟,亨里希,无数个在我们身边徘徊幽灵慢慢消退,我不能回忆你们,不是现在,我咬紧牙关,猛烈的的亲吻埃里希,直到舌尖弥漫出鲜血的味道。再见,我曾爱过的人,请原谅我不能回忆你们,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假装遗忘。而他,埃里希,他也如此,他必须活下去,苟且残喘,被折磨,被侮辱,也许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因为我是那样需要他,我需要他的气味,他的温度,他的生命。

    一年多以前,我在火车站废墟里找到卡季卡时她告诉我她将不再流泪,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这是每个女兵的必经之路,我们学会不再哭泣,泪水化成子弹和鞭子,努力将汹涌的情绪宣泄在带着模糊标签的卡扎罗斯人身上,好不被痛苦吞噬淹没。我环视着这个房间,卡扎罗斯,米嘉斯人,军官,战俘,每个人都曾欢笑,都曾流泪,都曾爱过恨过。然而我们永远无法理解,也不会尝试理解彼此。我们不去思考柯尼希是否有个为了等待他回家而哭瞎了眼的母亲,奥斯卡·科赫在得知家人死去后是否也曾悲痛欲绝,我们拒绝思考他们有任何除了“战俘”以外的身份,同时又在他们的痛苦中得到些许慰藉。尽管我们一遍一遍呼喊,控诉他们的罪行,卡扎罗斯人也不会真正忏悔,无法跨越那条鸿沟,不能理解我们也曾是无暇的少女。恶魔,婊子,我们如此互相称呼,永远无法和解。

    我松开埃里希,帮他穿好衣服,他还在哭泣,不愿松手,“乖,小麻雀,”我说,“不要害怕,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他抽噎着点点头。

    “那你亲亲我。”

    埃里希闭着眼睛,扬起脖子,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了带着泪水的吻痕。

    谢瓦尔德走过来,似笑非笑的问阿克西尼亚觉得怎么样。“很羡慕恰尔洛夫?”她说,“你现在看到可是全米嘉斯最小气的女人和最昂贵的婊子,她不会跟你分享的。”

    阿克西尼亚忽然扭捏起来,脸腾的一下红了,想给谢瓦尔德敬礼又想回答问题,手忙脚乱的把帽子都弄掉了。“我没有,我只是以前从没见过恰尔洛夫长官,她不怎么参加派对。”

    “这就像看一个mama在给孩子喂奶,”谢瓦尔德对着我摇头叹息,“你把我们纯情的阿克秀莎吓坏了。”

    “我才不纯情呢!”她气愤地说,“我做过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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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谁?”谢瓦尔德逗她。

    “那个米嘉斯婊子,半罐咖啡一次的那个。”

    谢瓦尔德咯咯笑起来,金发跳动,接着逗阿克西尼亚,“他不做数的,自愿的米嘉斯婊子只能算半个。”她搂过她的肩膀,手夹半支烟对正被蒙上眼睛的恩斯特指指点点地说,“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小阿克秀莎,你要开荤啦。”

    “他杀了我的爸妈......”

    “那你要cao的更用力一点咯。”,谢瓦尔德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很想念伊丽尼奇亚和格里沙,不要害怕,阿克秀莎,他们会为你自豪的。”

    阿克西尼亚红着脸道谢,跑到房间另一端猛灌了几口酒。“我的外甥女,”,谢瓦尔德吸了吸鼻子,一点感慨,“她们长得多么快啊,一下子也要成女人了。”

    “女人,战士,都一样。”莫利波佳忽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可以麻烦您执行么,恰尔洛夫中尉,射中绳子就行。”

    我从后腰掏出手枪,一手搂住埃里希的背,一手瞄准恩斯特。

    “恰尔洛夫中尉看来很珍惜这位卡扎罗斯军官啊,一下都不肯放手。”莫利波佳慢悠悠地说。“不如让他来开枪试试吧。”

    我看了莫利波佳一眼,心里清楚这又是一场考验。她本身是个咄咄逼人上级,只是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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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搂着埃里希,示意他自己瞄准。埃里希颤抖着看了我一眼,将手枪交还给我,“按照规定,”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战俘是不可以触碰枪械的。”

    莫利波佳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个很好的主人,很好的战士,恰尔洛夫中尉。“她的手掌粗糙宽厚,十分温暖,“现在,可以让我来见识一下神枪手恰尔洛夫么?”

    “叫我赫塔吧。”我像谢瓦尔德教我的那样,对答如流,抓过手枪,瞄准,扣动扳机。子弹击中绳索,活板门打开,恩斯特砰地一声掉了下去,动作堪称戏剧化,悬挂在半空,被绑了皮带的小腿开始抽搐,如一截僵硬的原木,脚踝转动着,金发失去了光泽,逐渐发灰,脸颊则红彤彤的涨起来,眼睛也迅速的往上翻去,露出眼白。

    就在我以为恩斯特要因窒息而死的时候,卡季卡打了个手势,他沉重的砸向地面,开始猛烈的咳嗽,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接着他又被吊起来,摔下去,如此反复了几次,在套索松松紧紧的间隙间艰难求生,直到瘫软在地,再也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呼吸也变成破碎的嘶鸣。

    “请把我的话翻译给他,”卡季卡说,“你的声带被破坏了,在学会礼貌用语前,我不希望你吓到这里的年轻女士。”

    赫尔索格话音刚落,恩斯特就要破口大骂,除了一阵沙哑如野兽的难听呻吟外还咳出了几口带血的唾沫。他被踢了几脚,匍匐在地上费力的喘气,指甲快要抠进地板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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