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来乍到的警犬 (第1/2页)

    林镇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风大的天，他不像普通的背包客径直奔向旅馆，而是开一辆黑色的SUV，拦在一家杂货店正门口，引得闭门歇息的生意人纷纷探出头来瞧。

    这个人全身黑色打扮，黑色牛仔外套，黑色长裤，还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这里的原住民不戴棒球帽，因为挡不住正午浓烈的日头和摧枯拉朽的狂风。这样的打扮一看就是外地人，看他脸色凝重，杀气腾腾，是个不好招惹的外地人。

    红底白字的招牌写着“百金杂货”，他从车和店门口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挤进店里，问了那个精瘦的小伙计一些事情，买了包手工制的卷烟，就站在店门口抽。这当地的自制烟十分的呛，隔壁小餐馆拴的两条狗都叫起来。

    他抽着烟观察周围，这里虽说是镇上，但建筑物几乎都是灰白色的墙和红棕色的瓦，天空光滑而清澈，群山绵延起伏，挂着夏初的残雪，将这长条形的小镇拢在中间，总共才几十户，街头到街尾一眼可以望到头。

    对面理发店和rou店的老板探出头来瞧，从他身边晃了几步，也从缝隙里挤进去，问小伙计道：“谁啊？”

    小伙计耸耸肩说：“不知道，说是找江哥。”

    “不会是仇家找上门来了？我就说这小江突然跑这来，肯定是躲债的。”

    “看着长那么帅，不像是坏人啊。”

    “坏人能写脸上？”

    “以江哥的为人，应该是朋友吧。”小伙子说。

    “你傻啊，朋友会这样堵门的？要不要报警？”

    “要真是坏人，等警察来了，我早就凉了。他只是找江哥，还是等江哥回来再说吧。”

    有那识人厉害的，一眼看出来，“多半啊，是欠了什么人情债吧。”

    付尘宇对周围的好奇置若罔闻，他望着四周青黑的山体上破棉絮似的灰雪，心想，江升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生活，又是怎么能安心过这样日子的，匪夷所思。

    烟抽完了一根，要等的人还没来。他又走进店里问：“你们老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小伙计玩着游戏头也不抬：“你还是别等了，我们这进货上百公里呢，得晚上才回来。”

    付尘宇看了一眼表，才下午两点。“哦，那我坐着等。”

    他正往门外走，这时从深处货架出来一个穿棕色灯芯绒外套的少年，在他斜后方出门，他只回头斜睨了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眼疾手快把那人胳膊抓了。

    “拿出来！”

    被抓住的少年有一头因泥灰而板结的头发，眼睛黑黝黝的，此刻瞪大了，抬头望着他吓得直发抖，衣服里掉出一个果仁面包。

    伙计见了这一幕都愣了。

    “愣着干什么，打110啊。”付尘宇又转头对小偷说：“家长电话多少？”

    少年却只会摇头，伙计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说：“是个哑巴，没爸妈的，经常从福利院跑出来。”

    付尘宇觉得手里抓着的胳膊异常的细，又揣摩了一下那张脏灰的脸，原来是个女孩。他心软了些，把面包捡起来递给她：“我付钱，你吃吧。”

    小伙计见状，赶紧殷勤地把付款码递到他眼前，“这位老板可真是好人呐。五块。”

    付尘宇一边扫码一边说：“拿凳子来。”

    两张塑料板凳，付尘宇就在店门口和这个哑巴姑娘一起坐了一小时，这种未成年小偷小摸的他见多了，多半是没人管。伙计翻译了几句，女孩大概意思是说福利院的饭菜不好吃，从院里跑出来玩，零花钱也用完了。

    女孩能听见声音，付尘宇却不懂手语，只能单方面输出些要好好学习以后靠自己工作挣钱之类的话，根据点头摇头判断对方的反应。女孩瞪着大眼睛一直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一个小时后，来了一个骑摩托的警察，付尘宇把人交到对方手上，那个警察也是司空见惯，说也不是第一次发声，会把她送回福利院。付尘宇又没事做了，继续在门口坐着，望向逶迤的公路尽头。

    小伙计只好掏出手机悄悄给老板打电话，说店里来了条警犬。

    天色渐暗，快五点了，一辆银色的小货车停在店门口的马路上。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穿件浅咖色皮衣，戴个墨镜，一看见堵门口的SUV就大喊：“这谁的车啊停我店门口？！”

    付尘宇迅速站起身来，踏灭一地的烟头迎上去，“你在上面被我cao过都不认得这车？”

    对方看到他并没有意外之感，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弯弯的早有准备的笑眼，微微点一点头，“你就是警犬啊？”

    “我是警犬，那你被警犬cao得爽不爽？”

    对方的脸色终于变了。“车让让，这我的店。”

    江升，我找你找了整整两个月。付尘宇抬手压了压帽檐，正想张嘴，店里伙计跑出来一起卸货了。他本来没有帮忙的意思，但徒然站在这里也尴尬，挪了车，上前帮着搬东西。

    都是些普通的货物，米，面，鸡蛋，零食，新鲜的牛奶和卷纸等日用品。货车厢不大，付尘宇卸了一半，搬完最后的大纸箱，听见车厢深处有活物的动静。

    “快下来吧宝贝，到家了。”

    货车挡板挡着，他只看见江升在里面弯腰拉着什么东西，走到车尾一看原来是一只纯白的山羊羔子，两三个月大的样子。

    伙计问：“哥，今晚吃羊rou汤啊？”

    “不是，库灵送我的，我要养着它，当宠物。”

    那羊羔有些害怕，缩在车厢最里面咩咩咩哀叫，任江升怎么劝怎么哄就是不下来，付尘宇走进去，扛起羊身抓着腿就走，江升在后面追，“你别把它吓死了！”

    小羊吓得蹦了一串羊粪蛋子，一路走一路掉。

    穿过小店后门，跟隔壁旅店是相通的四方院子，四周都是两层的小楼，挂着门帘和彩旗，民族风情十足。院子角落有个石头窝棚，够它一只羊住了。院正中央趴着一只通体漆黑戴白手套的田园犬，吐着紫色的舌头晒太阳，一点不怕生，看见新邻居懒懒地叫了几下。

    “累了吧，进来坐坐。你怎么穿这么少啊，冷不冷？”

    江升带付尘宇进了右手边的楼，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尽管简陋但该有的都有，中间一张吃饭的雕花大方桌，墙上挂着泛黄的挂历，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