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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月白珠子的回声  (第2/2页)
的印。    「接下来,」她说,抬眸看向来客,「让它们对齐。」    来客深x1一口气,把指尖停在必然之珠的边上,让自己的呼x1与珠内的水纹对上拍。水纹先是犹疑,旋即稳定,像在认出某个曾经的节奏。那颗未然之珠内部,一道极细的月线无声点亮,淡得近乎错觉,却确实出现。两颗珠因此有了呼应,两端合拢,一端把故事说完,另一端故事开始。    「这样,它就能在将要到来的那一夜,在你的手掌心醒来。」夜墨低声,「而这颗走回来的珠子,会在你转身之後,把它最後的光交给这里,化作木里的一点亮,留给下一个要学会慢下来的人。」    来客看着两颗珠子,眼底的倦意被很薄很薄的安静取代。她把衣襟内侧的一只小包取出、展开。里头躺着一片薄薄的琉璃,透明如水,边沿以极细的火吻过,没有锋利,只留一圈温顺的弧。她把琉璃轻轻放在未然之珠旁。    「这是答片。」她说,「魔nV,当你哪一天,真的需要知道而无法忍受不知时,把它贴在侧边。不必问,它会自己告诉你一个所需的是或否,只有一次,用完,它会碎,碎得像一场睡醒前的梦。」    夜墨看一眼艾莉西娅,又看来客:「你把未来带回一个是或否,风险可不小。」    「我知道。」她的语气没有自夸,只有陈述,「可是我欠她,欠那个还没有学会提问之前、只能把沉默抱紧的她。」    艾莉西娅把答片收入一只无标的薄格,没有上锁。她把未然之珠重新放回小木盒,指尖在盒盖停了一息,像替它理好呼x1;又把必然之珠向来客近处推半寸:「它还要陪你走回去。」    她把必然之珠收回匣中、束紧。站起,向柜後他们鞠身,那是介於谢与告别之间的姿势,乾净,不作戏。转身时,她停了一下,像想起什麽:「我还欠你们一句,谢谢你在市集把它带回等待,如果当时你把它带回拥有,我就不会找到路。」    艾莉西娅笑了一下,那笑没有声音,只在眉眼间起了一层柔:「器物b人擅长等,巷子替我们等。」    她行至门边,又回头看了夜墨一眼,那目光带着一瞬近乎亲密的默契,夜墨微微颔首,没有说再见。    门开,风先跨了一步。她跨出门槛时,灯笼把光向她靠近一寸,随即回到原位。铜铃在延迟的一拍里发出一声轻,像把某个已经说完的故事关进夜里。    她走後,屋里安静得能听见纸纤维彼此摩擦。艾莉西娅把小木盒收回边柜,盒盖合上时,有一点极小的凉从指节滑过,像在提醒它确实在,并且在等待到来。她把答片所在的那格轻轻推近,没有把它藏得太深。    夜墨从柜上跳下,走到cH0U屉墙前,胡须在木缝上轻触。牠偏头,像在听某种只有牠听得见的回音。过了一会,牠回到柜前,坐下:「两端已经对上。等那一夜到了,你把盒子打开,它会自己醒。」    「我知道。」艾莉西娅把册页拉近。    墨迹未乾,她停笔,看着字在纸上变得沉稳。夜墨抬眼:「你会用那片答片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把视线从字移到木盒,又移向门口那一小截被夜sE舐过的光。    「也许有一天,」她说,声音很轻,「当我需要知道而不是承受的时候。」    夜墨不劝,也不笑。牠把身子蜷成逗号,尾巴收好,句尾留白。牠知道:有些问题不回答,便有明天;有些答案一出声,就只剩今天。    夜更深了一层。巷外一阵风把月往云後推去又放回,像在反覆练习迟到。cH0U屉墙里某一格极轻地亮了一下,随即归於恒定。艾莉西娅起身,去把烛芯再剪去一息,火因此更靠近一点,纸上的字被照得像刚晒乾的衣。    「你当时在市集,」夜墨忽然开口,「为什麽会知道要买它?」    「不是知道。」她想了想,给出一个最老实的词,「是被看见。我走过摊前,它像把我也照成一颗珠。」    夜墨轻轻嗯了一声,像在替那颗器物点头,也替那个终於走回来的人点头。    「既然有这片答片,」牠说,「你会不会忍不住,在不该知道的时候先知道?」    「我可以忍。」她笑,笑意薄薄的,却真,「但谁知道未来的事呢?」    夜墨没有再说话。牠把头搁在前爪上,眼里的光收得很细,像把夜里所有不必大声的东西收束起来,等人,等物,等那一颗同时在之前与之後呼x1的珠子。    门外有脚步靠近巷口,又退开;风铃没有响。cH0U屉墙站直,木纹往内缓慢流动,彷佛另一边确有一条河,正接住今晚所有放下与带走。灯笼的光又小了一指,宛如替谁把被角掖紧,有人把追问留下,有人把答案带回去,有人把同一颗珠子的两端对上。巷子的光,於是多了一点点,也不急着让谁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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