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只要你愿意都是你的 (第1/1页)

    离开习宅，已经申时末。坐在马车里，牡丹心情很低落，她呆呆望着窗外的夕yAn，山边那颗h澄澄的日球逐渐低垂；太yAn渐下山，长长的朱雀大街上，也尽是归人；百姓官兵，贩夫走卒，都是一脸yu返家的倦容。

    走了一段时间，慕家大宅的大门，总算映入眼帘。往常大门只有两名家丁顾守，今日，却多了许多官兵与马匹。这些官兵身穿黑sE战甲，正是黑衫军，当中那匹雪白无瑕的良驹，是澹台无道惯常骑乘的马只。

    「柔蕊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澹台大人上门想见你，不管夫人怎麽赶，他就是不走。默衣姊姊跟他说你出门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他说，他非等到你回来不可！」一旁，包子紧张兮兮的冲上来。

    牡丹心里一阵错愕。「我们由後门回去。」他一定是听到她跟太子的婚事，特意跑来质问的。

    慕家後院紧邻一大片竹林，周围都是田地，人烟稀少。牡丹很快从後门进内屋，马车则由家仆驱回马厩。回到闺房，稍微梳洗，默衣伺候她换上一套乾净的衣裳，澹台无道的声音就传来了。「牡丹，你为何不肯见我？」他不知道牡丹的房间在哪里，只好一间间踹门。乔姨跟众仆紧跟在他身後，愤怒叫骂「有没有天理呀！光天化日的，竟然敢擅闯民宅，小心我报官抓你！」

    澹台无道闷哼一声「我就是京城里最大的官，等我忙完，再受理慕夫人报官。」

    牡丹忍不住弯了嘴角。她照着铜镜，稍微梳整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缓缓开门走出来。「娘，澹台大人不是坏人。你带着大夥下去吧！我想跟澹台大人单独聊几句。」

    慕夫人还想阻挡，默衣走过来抱住她肩头，半强y半哄骗的把她跟一众仆人带开了。

    「大人，慕家桃花林开得很美，我们去那里走走吧！」牡丹心里酸楚，仍然淡然微笑，她带他走入无人的桃花林。许久不见，他更瘦了些，但依旧俊美挺拔，只是他眉宇间的黑气更重了，眸光也带着积蓄已久的戾气与怨怒。

    「当年兵变之後，慕家大宅荒废了很久，只有这片桃花林，虽然无人打理，依然灿烂夺目。听说这片桃林，是慕家太公一手种植的，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牡丹笑YY的跟他介绍慕家最引以为傲的景sE，彷佛他只是一名寻常的贵客。

    澹台无道露出讽刺不屑的笑容「十几棵树而已，还敢夸口是林子？京兆尹府後山那片杏花林，b这里强了不止数倍。」

    「京兆尹府的杏花林再美，再壮丽，都是大人的，不是我的。」牡丹眼神露出几许愁怅，京兆尹府的杏花林浩瀚如海，每年春天，杏花开得最美的时节，她都会在树下赏花喝茶，或闲坐看书。他偶尔也会陪她坐在树下喝茶，有时候军务太累，还躺在躺椅上睡着了。当许多杏花飘落在他头发衣服上，她就会一瓣瓣帮他拨开。

    自从她进g0ng後，他们就再也不曾去杏花林下喝茶了。

    「明明只要你愿意，都是你的。」澹台无道眼sE恼怒，他靠近她，伸手轻轻抚m0她的脸颊。「大宝寺後，你不告而别，我费尽心思，还是找不到你的下落。後来幽州叛变，我一直忙着剿匪，不忘cH0U空打听你下落。我一天当三天用，整日整夜马不停蹄，就是想早日肃清反贼，回来找你。好不容易我在幽州听到你消息，说你寻到生母，恢复慕家大小姐的身分。我很困惑，还是替你开心，你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能寻到生母，是多好的事…」

    「…」牡丹眼眶泛红，静静望着他。

    澹台无道叹了口气「还有，我身边的人告诉我，太子殿下对你有意，一直频频召你入g0ng。他会看上你，我不意外，可是我只在意你的心思。你分明就不喜欢他。最要紧的是，莫家必会除你而後快。我忙完一个段落，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回京。在雨花巷附近，你被我拯救，不是偶然。我老早就派人注意你的动向，我打算一回京，就直接去找你。谁知久别重逢，我们连话都说不上几句，那一晚，你只顾着索要我…」

    牡丹感觉脸一阵烧烫，万万想不到，他又会提那晚的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忙着伤感，他却泄她的丑事。「那…那一晚，我…我还没谢大人…」她结结巴巴的道谢，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那一晚，看你那麽动情，我是打算乾脆要了你的。」澹台无道直直注视着她，眼神极为认真，牡丹神sE更难堪了。

    「无论如何，我打算等你身子回复，就上门提亲，正式迎娶你进门。可是之後，你说什麽都不肯见我，只把自己一直关在家里。朝廷事情也多，兽人又四处作乱，还有冥火帮伺机闹事，我也无法时常来找你。」

    听到他提及冥火帮，牡丹心里喀答了一下。

    「我想，你大概还在气我跟臻臻的事。我跟臻臻那一晚，只是喝多了，什麽都没发生。我找她好好谈了一番，她秉X善良，答应我去求皇上解除赐婚。我想你听说後，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意了。可是…你竟然要嫁给太子？」澹台无道露出困惑的神sE「我不懂，你的心里，分明是有我的…可是你却要嫁给别的男人？你是真心….想嫁给殿下的吗？」

    「当然，殿下温文儒雅，俊秀T贴，对我又千般好，我为何不嫁呢？」牡丹y起心肠，回避他深如黑夜的视线。「我确实心仪过大人。可是这几个月下来，我渐渐觉得，殿下待我的好，无人能及。」

    「…如果我说，我会更T贴，对你更加倍好，你可愿意改嫁给我？」他低沉柔滑的声音带着出乎意料的温柔感。

    牡丹只能b自己狠下心「不愿意。大人，你记得当初在炎云寨，你对我说过什麽了吗？你说，月砂b我更重要。」这一件事，一直是两人心中最深的疙瘩。牡丹一直很不愿意去回想起来。每想一次，她就心痛一次。

    澹台x中一阵刺痛，他满脸歉意地开口「当初在炎云寨，我是不得已的。月砂在g0ng中所剩不多，炼制旷日费时。为了白枭的X命，我不得已才暂时抛下你…我想那时候，你并无危险…」

    「所以在你眼中，太子b我还重要，不是吗？」牡丹苦涩一笑。「如果我跟太子同时遇险，你会先救谁？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

    「圣上对我有再造之恩，当年被他收养後，我曾经发过誓，我会用我的X命，维护他的儿子…」澹台无道的声音，难过到令人心颤「如果你跟太子同时遇险，我会先救太子，再跟你一起同生共Si。」

    其实对牡丹而言，这就够了。就算不跟她一起Si，她也早已Ai他Ai到不可自拔…可是为了母后的命，她还是只能拒绝他。

    「可是太子会先救我。」牡丹露出冷酷的笑容「澹台大人，既然你想尽忠，就尽到底吧！除了月砂，你也把我献给太子吧！这样更显得大人忠心不二，不是吗？」

    「这是两回事！」澹台无道露出震怒神sE。

    「我已经答应嫁给太子，我也只想嫁给他。过往跟澹台大人之间，都是牡丹年幼无知。牡丹在此谢大人长年以来的养育之恩。待婚嫁之日，还请大人光临喝杯喜酒。牡丹还有事要忙，澹台大人慢走不留。」

    她拂袖转身，大步离去，独留他在桃花林里，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