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暴露 (第2/2页)

俱疲，他只说在学校吃过了便躺回床上睡觉了。

    静谧的屋子没有开灯，屋子里连伍海的呼吸声都很小。伍海当然没有睡着，他闭上眼睛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不用去面对熟悉的家人，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但他知道，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不能怨天尤人，可他从没想过，原来这条路这样难走。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伍海的心随着那一声落锁跳了一下，这个屋子是自己和哥哥的房间，这落锁的人十有八九是哥哥。可他为什么要落锁？伍海慢慢睁开眼睛，却没有转身，他看着眼前的墙面，一束短暂的光亮起又覆灭。

    脚步声渐近一份重量在身后落下，许久，那人才开口：“老二，你下午去哪了？”

    伍海稳了稳心神，却没敢转过头去，只轻声说：“在学校呗，哥我有点累了，先睡了。”

    “小林子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下午被人你哥叫出去后就再也没回去。他以为我出事了，就给我打电话。结果，那个哥哥不是我，老二，你告诉我那个哥哥是谁？”伍林的声音柔和却也深沉，带着疑惑却也冷静。他还不知道这个学霸弟弟竟然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

    被人抓住把柄的伍海不能平息狂躁的心跳，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背后升腾而起，哥哥难道知道了？不可能！伍海自认伪装的很好，他回来的时候甚至还在门口努力让自己摆出微笑的样子。

    伍海不知道怎么回答，正想要编一段谎话，却听伍林到：“送你回来的黑色轿车里那个男的是谁？不要骗我，你不擅长撒谎。”

    伍海的身体瞬间冷透，脑子轰的一声被伍林的话炸了个稀碎。他慌乱了，沉默了，他没办法说出实情，更没办法当着伍林的面说，他不知道伍林会怎样去想这件事。会不会暴怒，会不会骂自己是个傻子，会不会去找阿泰拼命，会不会骂自己下贱。他不知道。

    伍林等了半天只等来了沉默，他的心没有由来的有些焦躁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有预感那不是好事。他再也等不及，一把掀开伍海的被子，揪住伍海的领口将他一把拽了起来。

    撕扯中的领口外翻，伍海赶忙用手捂住。可还是晚了，伍林看到一块暗红色的痕迹，那不是打架能弄出来的。伍林脑中一个闪念，瞬间，他明白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顾伍海的阻拦扯开领口，他怒目圆睁，伍海的脖子上不止一块红斑，一股焦躁的愤怒直冲天灵盖。他又迅速掀起伍海的衣角，腰上捏出来的红痕，痕迹之大，一看就不是女孩子干的。是谁！他只想知道是谁干的！

    “谁干的！”伍林咬着后槽牙瞪着伍海低声问到，他必须知道怎么回事！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弟弟在谈恋爱，更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是个同性恋，这不可能！

    最后的掩饰被撕开，伍海终于忍不住默默的留下眼泪。黑夜里那两串晶莹的泪像伍海的心闪着破碎的光，他死死抓住哥哥的手臂，泪水滑过鼻尖一颗颗滴下来，低头无声哭泣。伍林能感受到弟弟的呼吸被用力的憋闷，他不想让自己听到内心呼号的呐喊，就只能隐忍着，但抽搐的肩膀出卖了他的痛苦和委屈，伍林忍不住轻轻把伍海抱在怀里，像抱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许久，伍海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伍林却依旧抱着他，想要给他一些温暖和依靠，片刻后还是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跟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伍海默默地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有些怯懦的看着哥哥的眼睛，却又迅速低下头，心中汹涌的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缓缓滴落。

    许久，似是做好了心理建设，伍海才轻轻地说：“那个人，是阿泰，那天晚上的流氓头子。”

    “你怎么跟他扯到一起去的？”伍林没有斥责伍海，而是轻轻拉住伍海的手稍用力气的握住，他想给伍海一些力量和勇气诉说。

    “你被抓进去，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买通了那个学生诬陷你。目的是让我做他的…情人。”伍海简明扼要的说：“我答应做一年的情人，换你免除三年的牢狱之灾。”

    “.…..畜－生－”伍林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的手攥了又攥再也忍不住，腾地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我跟他拼了！”

    伍海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哥就一把攥住伍林的胳膊：“哥！你不能冲动！”

    “老二！”伍林青筋暴起，黑夜照不出他因为愤怒而烧红的脸：“他不能那样对你！你还是个孩子！”他恨阿泰也恨自己，他心头被愤怒压着像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悔不该当初，他眼眶也跟着红了，眼泪一点点蹦出：“都怪我，平时总是惹祸才被人利用。都怪我！都怪我！”伍林一下又一下的打自己嘴巴，这是自责也是自罚。

    伍海拉住哥哥愤怒自残的手，转而去抱住伍林的腰苦口婆心：“我头一天答应他，第二天他就把你放了，这说明他确实有些手段，就算你不主动招惹他也有别的办法，他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他现在还算是诚信，你出来了没遭罪，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伍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流出眼泪絮絮到：“这就是我的命了，当时要是让他们抢走钱，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情了。哥，我的苦已经吃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哥！你要是再出事我一定会疯的，哥。”

    是啊，弟弟为了自己被那个畜生凌虐，受了那么多委屈，如果自己这时候惹事，那弟弟的苦不就白受了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没有能耐报仇，但早晚有一天，我要阿泰付出代价！”伍林心头的恨意久久不能退去。

    “哥，一年，就一年，我们只能忍。我们都不能再出事了。”伍海喃喃到。

    伍林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反抗，隐忍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