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你发现以前（39）（下） (第1/1页)

    39.下

    「嗯…」顾沛羽喃喃，回眸，看了眼身後那扇仍关着的门，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没想到，洛璟，不是单单租下了这房子，甚至，把这房子也给买了下来…

    ──像是用她自己的方式，保留她们当年的感情。

    顾沛羽以前是个直接的人，谈感情也是，对以前的她来说，一段感情，没有什麽b两个人在一起、共度一生更为重要的了。

    只是此际，看着自己身後的那扇门，猜想洛璟是以什麽样的心情买下这栋屋子的，顾沛羽也想起几天前、在那船上，她坚持要下水时，洛璟迟疑了会，才放开她的手的那个刹那。

    一个人，即使再Ai一个人，或许也无法真正明白一个人的痛苦，那或许是Ai的极限、是Ai无法消融的隔阂、是心与心间必然存在的界线。

    顾沛羽无法真正明白洛璟的痛苦，尽管她b谁都愿意。

    为什麽…

    见她沉默，阿伟想起什麽似的，他从口袋m0出另一把钥匙，b一般房屋钥匙再小上一些的钥匙，看起来，是用来锁上书桌cH0U屉的那种小钥匙。

    阿伟把小钥匙递给她，「上次洛璟叫我帮她打一副备份钥匙，结果咧，打好了半天也没空来找我拿，有没有办法忙成这样，还一年b一年夸张，是哪天要跟我b谁的肝b较y吗？」

    「你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不吵你，我先走了。」阿伟笑了笑。

    「有空一起吃个饭吧，你还没看过我老婆吧…」

    「…阿，对，说到这个，我老婆看到你肯定开心Si了，她可是你的影迷…，我身上有纸，你帮我签个名吧？如果被她知道我碰到你又没要签名，我日子会更难过的。」

    阿伟这般说，他尴尬一笑，从皮夹m0出了张名片，翻过来让顾沛羽签了。

    顾沛羽没拒绝，签好了名，只是练了多年的华丽签名，在这曾经熟悉的环境签下，顾沛羽却觉得那签名让她感到一GU陌生。

    ──无来由的陌生。

    像不属於这里。

    她思绪正滞，阿伟已经侧过身替顾沛羽推开她身後的房门，然後挥挥手，便走远了，像是明白顾沛羽此刻的难过而不愿多停留似的，他走得潇洒，顾沛羽连再见都来不及跟他说。

    见着阿伟的背影隐没在公寓铁门之外，顾沛羽低眉，望了手里的那把小钥匙一眼，深x1口气，抬眸，走进了房间里。

    一室昏暗。

    入夜的房间还没有人开灯，月sE从没拉上的窗帘溜入，占据了窗旁地砖的角落，那是顾沛羽眼前这房间唯一的光源。

    即便如此，即便还没打开灯，顾沛羽却是又哭了，因为那样的昏暗，已足以让她看尽这间不大的房间，看尽这房间里的一切…

    ──看尽这里跟以前一样的如出一辙。

    顾沛羽一眼的泪，那泪水，即使她摀住眼也止不住，泪水依然从指腹中渗了下来，落在地砖上，碰撞出轻而微小的声音，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直至此刻，顾沛羽或许才真正明白了，或许明白她和洛璟对这份感情的态度，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已经分了岔。

    她Ai她，想留下她；她也Ai她，却不愿意留下她。

    顾沛羽想，在那啜泣里勉强止住思绪，顾沛羽按开了灯。

    昏暗的房间被日光灯的光亮给吞噬了，顾沛羽看着这一屋子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摆设，顾沛羽或许这才明白，洛璟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当年跟她提分手的那份痛苦中走出来。

    尽管她本不在乎、甚至不在意…，但那似乎是没有用的？

    ──因为…，没有自信能让她幸褔吗？

    在这屋子里，在这一屋子的似曾相似里，顾沛羽好想问她，但只要一动起这个念头，也等於一并提醒她、提醒她，洛璟已然无法回答她。

    顾沛羽抿唇，她低眉，见着手里的那把小钥匙，刚刚阿伟离开前，交给她的那一把。

    顾沛羽其实知道那是哪里的钥匙，很多年前，这把相同形状的钥匙，也曾经系在洛璟的钥匙圈上。

    想着，顾沛羽在洛璟的书桌前坐下了。

    木制书桌，与多年前这屋子里一样的一件家具，当年顾沛羽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曾经崭新，现在却是有些旧了、破损了，终究无法抵御时间的推移似的。

    认了下位置，顾沛羽把那把小钥匙cHa进桌边cH0U屉的钥匙孔。

    cHa进钥匙，转开了锁，顾沛羽拉开cH0U屉。

    cH0U屉拉开时，顾沛羽眨眨眼看清了。

    看清cH0U屉里的事物，顾沛羽伸手，拿起了其中的一件，该说，是许多件类似物品的其中一件。

    洛璟的笔记本，那熟悉的字迹，落在笔记本的封面上，顾沛羽不用特别认，多年前的记忆让她一眼就能认出那文字。

    看着那笔记本封面，顾沛羽一度迟疑，但好奇心使然，她还是把笔记本打了开来。

    一页一页的，洛璟工作的日记，跟以前一样，洛璟还是习惯将工作的心得记录下来，虽然，那里头的文字，已经从她以前喜欢的幕後工作，转变成行政工作的日常琐碎。

    洛璟依然保持着纪录那些文字的习惯。

    顾沛羽沉默地翻着，没有忘记，她以前看洛璟纪录这些东西的时候，多多少少，可以在字里行间中，感觉到洛璟对这份工作的热忱。

    可是现在…

    顾沛羽抿唇，她在那些文字里，终是看到了这些日子里，她和她一起失去的东西。

    那东西，因为高正皓出现而被吞噬的…，最後，似乎也一并吞噬了洛璟对她们这份感情的自信。

    ──以为这世界不再广阔，只能以屈服的姿态，活在这名为世界的牢笼里。

    思绪纷纷，顾沛羽拧紧了眉，她把笔记本搁在桌子上，沉沉的吁了口气，那气息，代替她的眼泪，从她嫣红的唇角溜出，溜出，消散在空气中。

    刹那，一阵风循着月sE的轨迹，从顾沛羽身旁那扇没关紧的窗户中钻进，吹开了顾沛羽刚刚阖上的那本笔记本。

    一页两页的吹扰，越过了顾沛羽看进的那些页数，最後，落到了顾沛羽没有看过的那些…，最後一页。

    顾沛羽关上窗户，回眸，见着了那页面。

    她抿唇，看清了什麽，她的指腹触上了那页面。

    没有文字的页面，上头搁着的，仅仅是一张记录，一张记录过往轨迹的存在，用它的存在，或多或少的，回答了顾沛羽对这屋子的最後一个疑问。

    此际，泪眼未尽，像是也预告她今夜将彻夜未眠似的，顾沛羽在那哽咽里，捧起笔记本看清了。

    ──看清贴在那笔记本上的，是张电子机票影本。

    飞往美国的电子机票影本。

    顾沛羽看清了那机票影本，也看清那机票栏位的乘客名字里搁着洛璟的英文名字，以及，看清那机票上头载明的抵达日期。

    看着那日期，顾沛羽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不住回忆、不住藉回忆确认那时间，确认自己，的确、真的，没有记错。

    她不会记错的，2012年4月10日。

    因为那天，是顾沛羽的生日。

    那天，很巧地，也是顾沛羽在记者会出柜後不久。

    而洛璟在那天，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抵达了美国，然後，也抵达了她所在的城市。

    洛璟来找过她？

    ──在那场记者会过後，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洛璟来过。

    在她最难过的时候。

    顾沛羽抿唇，思绪纷纷，以致於她一度没有听见她包包里的手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