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清水 日常） (第2/2页)

玩调弄。

    水光潋滟晴方好，刺目的日光之下与那柔和的月色之中并不相同，一丝一寸，尽揽眼底，刺目的阳光照射着圣洁的躯体，白发如霜，灼热的光线几欲透体而过，映得玄清整个人都通透起来，明澈如琉璃光净，赏不尽，看不够，却叫人忍不住收敛了力道，只怕将他揉碎了。

    只是再炽烈的阳光也晒不化这雪一般的人，厉炀并不心急，他要好好看着，看着他在他的身下，慢慢化作一汪春水。

    终有一日，亦叫你那颗冰做的心融去……

    镜心带着小鬼匆匆回到宅子的时候，天已然黑透了，那小鬼临近门口越发有些心虚，镜心一双美目含笑含着他，也不言语。

    小鬼终究忍不住，抬头问她：“……是不是回得迟了？”

    镜心意味不明地答道：“主上必然不觉得迟，大人么……奴婢说不好。”

    小鬼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问：“那要是娘亲生气了怎么办……？”

    镜心看他那模样，跟方才在城里吵着闹着赖着不走的样子判若两人，忍不住吓唬他：“那也没什么，大人必然舍不得打少主，最多让少主抄抄书。”

    “唔……”那小鬼脸色越发不安，要哭不哭的，心里后悔着，早知道少看一会儿斗鸡，要不少吃一碗桂花汤圆，都怪这马跑这么慢！以后……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功，若是能像父皇，哪里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咻——”的一下便飞回来了……

    镜心看着他忐忑的神色，暗自抿唇憋笑，下了车，拖着他进了门，让傀儡仆役带路去找厉炀。

    那小鬼也顾不得换衣服，又怕挨骂又心慌，跟着镜心一路向里。

    没想到那仆役竟然一路将二人带到了饭厅，镜心暗自奇怪，进去一看，只见厉炀独坐，桌上的饭菜吃了七七八八，早已凉透了，厉炀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拎着一壶酒，时不时抛颗花生米，看上去十分悠闲惬意的模样。

    镜心走上去款款行礼，那小鬼本是半躲在后面，这时候见只有厉炀一人，微微松了口气，跑到厉炀跟前：“父皇，娘亲呢？”

    厉炀带着醉意的眼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还吃饭吗？”

    镜心接口：“少主晚上吃得够多了，这会儿怕是吃不下东西了。”

    “哦？”厉炀眼神流转，望向小鬼，见他小脸红扑扑的，眼神打转，伸手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你娘指使本座在此等着你吃饭，你倒好，吃饱喝足了才回来。”

    小鬼一脸怯怯地打探他的口风：“娘亲呢？娘亲怎么不在……”

    “怎么了？”厉炀看着那小鬼的样子笑道，“这会儿知道怕了？”

    “呜……父皇，娘亲是不是生气了？你帮我跟娘亲说……”

    “说什么？”

    “要娘亲不要罚我……”

    “哦？那也行啊！是不是不吃饭了？”

    厉炀笑眯眯地看着小鬼。

    那小鬼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迟疑地点点头：“吃饱了，不吃了。”

    厉炀立马将他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冲他点点头：“要是不饿就快点回房吧。”

    小鬼看着他的笑脸，觉得好像不会被责骂的样子，心里松活了不少，“哦”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回头看厉炀，见他还是那一副笑脸背着手看着自己，小鬼一边往门口挪，一边心头莫名。

    这边镜心一直没说话，见那小鬼出去了，才含笑问厉炀：“主上，奴婢该去哪边伺候？”

    厉炀将酒壶一推，转头问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自然是少主贪玩，主上可是怪罪奴婢？”

    厉炀悠悠地道：“少主年纪还小，自是该玩的年纪，本座自是不会拘他太紧，惹得他不开心？”

    镜心立马柔顺地附和：“主上待少主当真慈爱得紧，如此，剑仙大人必是放心。”

    厉炀睨了她一眼，背着手悠然地向外走去，随口吩咐：“你去伺候少主。”

    厉炀步伐轻快，转回后院，却见屋内的灯烛亮了起来，他有些诧异，推门而入，眼前所竟让他不由长大了眼睛。

    他将玄清抱回房中的时候，陪着他睡了一会儿，可玄清惦记着小鬼，非要他亲自去等着他回来吃饭。厉炀心里想着下午不过是浅尝辄止，玄清应当不会太乏，让他多休息些时候，养精蓄锐，晚上再来不迟，便不拗着他，让玄清独自歇息，他自己去吃了东西，又等着那小鬼迟迟归来，问了几句，便准备回来交差，却没成想，推门而入，竟见着如此情景。

    玄清不知何时起的身，墨绿的外衣随意披在肩头，没有束发，长发披撒而下，坐在灯下烛前，桌上摆着各色丝线剪子，玄清正手拈着细细的针线，执着那只撕坏的虎头香包，一点一点缝补着。

    他自是听到了厉炀回来的声响，也不过抬头一撇，丝毫不见尴尬局促，视线便又回转到指尖，好似不过一件常事。

    厉炀又是差异又是惊奇，看着那烛光中的身影，细细的绣花针拈在男人常年执剑的手里，显得越发纤细，在烛火中间或反射出一点金光，黄色的丝线上下游走绷紧，玄清面容沉静，神情认真，一丝不苟。垂下的发丝镀上温暖的烛光，将那张冷硬的面庞映衬得柔和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