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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八九点急诊爆满档,医生给余扬处理好伤口后贺靳屿还想走关系让他住一晚院,余扬赶紧拉住贺靳屿:“我小伤没必要占别人位置。” 贺靳屿把人带回家,余扬裹着绷带盘腿坐在沙发上,像个大脑袋青蛙。 他东躲西藏不肯对上贺靳屿的目光,贺靳屿离开余光范围又要扯东扯西把人叫回来。 “你去洗澡啊?” 生怕他背着自己做什么。 “不洗。”贺靳屿坐到他身边,“我们聊聊。” 余扬紧张地两只手搁在膝盖上打坐:“我确实不是摔的,我跟人打架了。” “跟谁打?” “就一个路人。” 贺靳屿问:“路人是吧,起冲突了?” 余扬低头抠手,脖子一疼直哆嗦,贺靳屿眼疾手快把他扳回去。 “昂,嗯..” 贺靳屿深吸一口气:“是唐钰宁对不对?” “不——” “方祖岐都跟我招了,张秘书也问清楚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 余扬紧张地缩缩肩头。 贺靳屿被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做错了的动作搞得心里酸软:“...做得好。” 余扬露完好的右眼立马亮起来:“我是不是害你提前离席了啊?” 贺靳屿忍住想亲亲他的冲动:“没有,后面都是长鑫给媒体介绍新产品,我在不在都一样的。” 余扬再次把头低下去,然后又疼得嘶嘶叫,贺靳屿把他摁在沙发上:“别老抠手!” “方经理说了我俩为什么打架吗?”贺靳屿好歹是方祖岐上司,应该不会把唐钰宁那些话都讲给他听吧? 贺靳屿挑眉:“因为我。” 余扬彻底xiele气:“都、都是他先说你的!” “嗯。” 余扬看了一眼贺靳屿:“他说你坏,我觉得你不坏,你对他坏也是因为他先坏你才坏的,对吧?” 小孩又看了他一眼:“骂人不骂父母,今天又是你生日,我,我听着生气。” “嗯。” 余扬彻底不挣扎了,一拍膝盖:“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反正我听见他说你坏话就很生气,回过神已经把他推地上了!” 他回想当时的场面,拳头在空中挥舞:“cao...他上来就是一巴掌,给我干懵了。” 听着余扬气急败坏的回忆,贺靳屿心里那点恼怒彻底散干净了,只剩下道不出的心疼。 “嗯,是该还手。” 他其实都知道了,唐钰宁口中余扬不想被他听见的内容。那一瞬间好像刚走的凛冬又回来了,体内悬起一排冰锥子往下坠落,扎得他肺腑生寒。 可下一秒他看着病床上那张扭曲的脸,想到落在上面的拳头属于某个人,有如熊熊烈火将冷意驱散殆尽。 试试。 贺靳屿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回荡在病房里,砸向面色铁青的唐老爷头上。 试试就试试。 大概是他看起来太冷酷不近人情,以至于叱咤商场的唐老爷子也主动开口,想要余扬过来道个歉就算息事宁人。 贺靳屿看都没看他一眼,病房门被他甩得震天响。 知道就知道吧,说出去也无所谓。他没有哪一刻觉得如此轻松。 靳嘉苓的死是场意外,也是无数因果循环触发的意料之中。贺昌渠呢?他活该。他欠母子俩的。 贺靳屿远远看见余扬乖乖坐在病床上,一声疼也不叫地配合医生包扎。 就像余扬此刻大声又不太有底气的声音,让他感到无比安定。 “你别听唐钰宁瞎几把讲,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余扬看他沉默着不说话,以为他在为父母伤神,“你,你什么错都没有。” 贺靳屿盯着他着急的样子:“是么,你觉得我没错吗?” 余扬突然就底气十足地往他肩上一拍:“你那时候是个小孩懂什么啊!” 余扬把话说的那么轻易,好像压在贺靳屿心头近三十年的恨意和悔意不过落叶一片。 贺靳屿却一点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整个人随着他的话,似乎也化作一片羽毛,在余扬周身暖烘烘的气流中漂浮。 他看见自己送给余扬的坠子,在衣物的遮掩下闪着陈旧且明亮的光芒。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也是从他外婆那代传下来的东西。小小一粒拇指头大小,原本框着靳嘉苓的相片,现在换成了余扬外婆。 那天他从床头柜里拿出吊坠,鼓起勇气翻开壳面,最后看了一眼魇着他几乎整个人生的母亲,在心里正式作了道别。 “母亲都是爱孩子的。” “虽然小孩子总是犯错,总是会带来很多麻烦。” “但mama听见孩子认错,就都会原谅他们吧。” “我现在想开了,我觉得我妈...” 余扬絮絮叨叨地大讲特讲,最后给自己讲的十分感动,记着眼睛有伤不能哭,专门趁着贺靳屿不注意扯过袖子擦了擦。 1 他不知道贺靳屿的目光始终落向他。 贺靳屿不知道余扬是怎么做到的,三两句话击碎了他心底厚重的冰墙,连带着愿意跟上少年人不着调的思路,说服自己靳嘉苓其实不怪他。 那本属于靳嘉苓的日记,满满都在写她的“小屿”,她的爱,她的愿景。 浓缩出令他深夜无法入眠的爱。 “你,你在听吗?” 余扬质疑的声音打断了贺靳屿的思绪。 “在听啊。” mama。贺靳屿想。我生命中竟然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的时候能让我忘记你忘记父亲,忘记所有吃过的苦,只想把他抱进怀里,狠狠地抱进怀里,一辈子不愿意放他再用此时此刻的心情去爱别的谁。 余扬看着贺靳屿从兜里掏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小丝绒盒子,里面同样立着两枚他几乎能将所有品牌故事、设计理念统统背下来的素圈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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