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敌国太子失败后_38鹰视狼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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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鹰视狼顾 (第2/2页)

曲水是暖泉,旁侧的几株桃花得了它的灌溉,开得更为靡艳。鲜嫩的骨朵簇在枝头,清风一拂,落英簌簌。站在我肩头的海东青不耐烦地甩着头,利喙翕动不止。

    四名侍婢前来,为我拉开殿门。

    杜若冷香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不远处的主座,一个幽晦的身影以手支头,两目微阖,似睡非睡的模样撞入我的眼中。案头,酒樽倒了一片,旁侧伴着两个齐国的舞姬,正在娉婷奉酒。

    听到门响,主座那沉郁的青年容色丝毫不动,也并未抬头,只是挥手让两名舞姬退下去。

    她们经行我身边时,我才看到她们两臂上各自缠绕一条拔了毒牙的蝮蛇。对我不断吐着蛇信子。

    我肩上的海东青登时伏低身子,有了进攻的征兆。

    殿中静得诡异,我左手下意识握紧了剑鞘。

    “玉奴——”

    座上主人沉声下令,一声凄厉的鹰鸣乍然响起,划破寂静。刹那之间自殿内掠出一个黑影,速度之疾,使得我还未看清什么,便觉得肩头被一阵强大的力道带得一晃。

    海东青发出凄惨的嘶鸣,十余根灰白的羽毛在空中飘荡。

    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巨鹰的利爪牢牢钳住海东青的脖颈,将它制在身下,尖利如钩的喙猛然钳下去,那海东青登时气绝。连翅膀都扑腾不动了。

    巨鹰此时方站起来,足有半人之高。它腾了腾翅膀,擒起那海东青便飞回了隋风的身侧。鹰爪一松,歪着脖子的海东青“咚”一声闷响,便掉在了隋风的案头。

    “玉奴,做得好。”

    隋风自案头小盅里夹出一条鲜血淋漓的碎rou,那巨鹰立时俯身将rou噙住,两下吞吃入腹。

    我怔怔看着这一切,还来不及说话,便发觉身后殿门倏然被人关上,殿内陷入一片晦暗之中。只有几束清白的日光,斜斜照进来。

    隋风站起身,玄衣之上龙纹游弋,缓步朝我踱来:

    “久违,我的赵王。”

    他瞳中隐有幽光闪动,如方才那蝮蛇的眸子一般,瞬息之间便撅住猎物。那股凌人又阴冷的气势似无形的利刃,已经架在我的脖颈上,使我顿时遍体生寒。

    几乎是本能一般,我拔剑出鞘,双手将冷刃横于胸前。

    “梁王当真不懂待客之道。”我的声音压得很沉,但末字却隐隐作抖。

    他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

    “寡人若身陨此地,回不去邯郸,瑞赵的四十万大军群情愤慨,届时……定会让梁王头疼好一阵子。”

    “哦?你是在威胁孤?”隋风似笑非笑看向我。

    我们之间只剩半丈不到的距离,我再也忍不住,将剑尖逼向他的咽喉,厉声道:

    “梁王,刀剑无眼!”

    我又将剑逼近两寸,冰冷的尖刃已堪堪抵住他的喉管。一线寒芒反照在他的脸孔上,为那本就沉郁的面目更添了几分阴鸷。

    隋风脚步一顿,须臾,直接抬手握住了我的剑。转瞬间,殷红的血便沿着长剑,一路蜿蜒流淌下来,像是猩红的蛇,正逶迤爬向我握剑的手。

    他两目之中如有万丈寒冰,死死凿进我心里。痛意像是真实存在,痛得我浑身发抖。

    直到那他的热血已经要淌到剑柄时,我终于再握不住剑,骤然撒开了手。

    哐当——

    金石相击的声响回荡在宽阔的殿中。

    片刻后,隋风舔舐着手上的伤口,俯身拾起剑,望着我狰狞地笑了:

    “赵玉,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听得他唤我的名字那瞬间,我甚至连呼吸都要扼住。

    一凛寒光闪动,竟是他反手持剑,朝我飞掠而来,一举将我摁在了殿门之上。我的脊背撞得生疼,像火蚁啃噬一般,一阵发麻。

    下一瞬,他翻转手腕,剑势狠戾果决,猛冲我心口逼来。

    ……这一剑下去,黄泉路上,我大抵会走得格外安详。我紧紧闭上了双眼,莫名有了几分解脱般的释然。

    然而,那柄三尺长剑却是转而朝上,直直楔入我的头冠之中,立时将坠饰珠玉震成了齑粉。

    我被他钉在了殿门上。

    殿外爆出声声惊呼。

    我的随侍就要上前来查看情况,却被我喝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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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风面目上浮出一个冷笑:“看来,赵王此番肯来,是有求于孤。”

    “……你明明知道。”我咬着牙,“借粮。”

    一阵难捱的沉默。

    隋风抱臂看着被钉在殿门上的我,如同在欣赏一幅丹青。

    “凭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

    “凭什么,赵玉?”

    “你烧了孤的吉服,害死王君……”

    “你欠我的,根本数不清!”他最后终于爆出一声厉吼,“你拿什么还?!”

    “城?”他低哑地笑了,“多少座城,才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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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唇嗫嚅了下,久久说不出话。到最后眼底涌上些许热意,喉间亦哽得难受。我渐渐看不清他的面目——那面目一点也不陌生,是我梦里的样子。只是又清减了些,颧骨已经显了出来。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骤然暴起,扼住我的脖颈。我被他掐得很痛,能感受到自己的颈脉在他手中不断跳勃,像是不停挣扎的猎物。

    又像刚才那只海东青死前的样子。

    就在我感到将要被他扼死的时候,那锁喉的力道蓦地一松,温凉的唇覆上来。旋即,几乎是撕咬一般,血腥味开始在我口腔中弥漫。

    我耳畔一阵嗡嗡乱响,混乱中,我听到他拔下了插在我头顶的长剑。

    未几,我被他一把掼倒在地上,粗蛮的亲吻又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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