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假日03-沼底之夜 (第1/1页)

    神秘的国度不像人间有法律，却自有法则。

    没和汤屋签约的千寻并非正式员工，汤婆婆既拿她没辄，也没有权限做主，然而言语拥有力量，答应他人却食言遭到的反噬和违背契约别无二致。

    「汤婆婆多半只是吓唬你，但你还是要工作三周....」钱婆婆笑眯眼，指着千寻的鼻子：「...否则嘴会被撕烂的哦。」

    「好的...」这是千寻第二次被她威胁撕烂嘴。

    众人分析，上回荻野一家遭到神隐是因为触怒汤婆婆，而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要汤婆婆同意，他们才回得去。

    至於这回，连个系铃人都没头绪，更遑论照原路回家。

    通往两界的方法百百种，但在这，实力高强的魔nV也只是其中居民，不是涉及事件或相关领域的神，cHa手帮忙几乎和“违法“画上等号。

    再说，人类本就不该出现，能来到这的必定都有某种机缘。

    钱婆婆：「每段际遇都有各种条件，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刚刚好有今天，你和这世界结下的缘或许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如果你曾经承诺过别人什麽事，那就好说了。」

    应该没有吧？至少千寻确定自己没答应谁要再来此地。

    钱婆婆沈Y片刻，多提了几个可能要她想：「你回去原本的世界後，有没有产生像是错觉的异状？」

    千寻：「异状是？」

    白：「像莫名的违和感、似曾相似的既视感、感觉漏掉什麽事物这样的。」

    千寻断定：「没有耶。」她回想一下又说：「但是经常做梦。不确定是从小就会，还是三年前开始...总会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或是重复做着一样的梦。」

    玲追问：「很久以前，是多久？！」

    千寻傻笑：「一醒来就忘光光啦！没有奇怪的异状。」

    「没有是最好的。」钱婆婆摆弄着毛线织物，好像有了结论：「三周後往水边找找吧，人间在水边祭神时有位亲近人类的天nV会下凡，她是我的旧识，没准愿意帮你。」

    「婆婆，要是没见到该怎麽办？」听上去有点飘渺的解决方案令千寻声似心急。

    上次一待，她的人生就遗失半年，她不敢想像在这超过三周。

    「别急孩子，你就相信婆婆吧。」钱婆婆满面慈祥：「护身符有收好吗？」

    千寻亮出手腕上的紫sE发圈。

    「嗯，真好。」钱婆婆拍拍她，然後对大家说：「那麽今天玩开心点吧！」她起身打了响指，又用手指朝外点了点。

    屋外顺着她手势变得灯h光暖。

    一夥人涌出门，外头墙上处处串挂着的乾燥花草点起了幽暧的美灯，很是温馨。

    蜻蜓点过印上月光的沼水，草木味儿拌在风中掠过五官时，虫鸣蛙啼和夜鸟也应情响起。

    蹬蹬跳跳的老灯多了几盏，带领大家到屋子後，那里有几间小农舍，再远一点的沼边就是他们嬉戏的地方。

    「欸～真怀念啊，钱婆婆zeniba-san你这里居然有这些东西！」玲两手挥着仙nVbAng兴致冲冲的示范残影写字，把孤见寡闻的宝宝和无脸男看得一傻一愣，於是她点燃特大号烟火bAng，伸手塞给无脸男强势的叫他试试。

    无辜的无脸男摇头应了声，也不知道是"不要"还是"绝对不要"。

    他被玲追着跑，最後只好躲到高大的宝宝身後，玲才转移目标。

    屋子後门的墙边，钱婆婆在摇椅上打毛线，欣赏这片难得的风景。

    玩累的千寻趁大家不注意，走到墙边的木箱坐下歇息，她是在都市长大的，都说乡下小孩的夏夜是朴实无华与岁月静好，这番话此时格外应景，搬到郊区後她甚至未曾注意乡间的美好。

    「怎麽样，再次见到大家的感觉？」钱婆婆透过小小的老花镜片对她笑。

    千寻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哪种感受：「嗯...心情有点复杂。」

    钱婆婆：「我想也是。」然後她自顾自的说：「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是种苦中作乐，了解这个世界也没损失，两个人聊起了神论。

    人类误入常世是稀罕的经历，听什麽都有趣。

    尤其像"世上有鬼吗？"、"人Si後都去哪了？"诸如此类人世已经问烂的问题。

    钱婆婆：「不论神灵或人，大家都一样，在不同世界仍有紧密连结。」

    情感也是结的一种，誓言或诅咒，字字皆有重量，句句皆有神灵，当人对事物注入愿与念或恨，小至付丧神啊、言灵啊，大至天地自然神，万物中的JiNg灵就诞生了。

    连结不止於此。

    好bSi去的幽灵，再也不被人惦记，就会真正的Si去，有怨念的还会成为妖怪；又如无人供奉的神，若与相信祂的人们失去维系，就会逐渐衰弱以至於被妖魔趁势利用。

    「钱婆婆！你说大家都一样就不对了。」玲把无脸男追到这附近，听到对话就过来cHa一句嘴：「神灵的区分在於害人的是鬼，帮人的是神，妖怪则可善可恶。」她语气生动，好像班里那种成绩亮眼又长得漂亮的资优生在说教。

    钱婆婆被逗笑：「对对，你说得没错。」

    千寻好奇：「玲，你是哪种？」

    玲理所当然：「当然是妖罗，被人立牌造祠就得受拘束了，我才不想当神！」她把浏海压在额中间变厚厚的齐浏海，脸sE装作严肃：「我又不是那个假清高，整天分派奇怪的工作偷报私仇，害，做不下去啦！」

    玲开玩笑的音量特别大，她感觉远远的背後有一道冰冷视线，於是模糊焦点：「你看嘛！春日大人不就最Ai装高尚？每次都讨不出祂们的盘缠，这些神明大人老Ai给我找事哈哈哈哈....」

    烙下这句她便溜之大吉。

    钱婆婆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人类会老，神灵也会，形象改变是自然。她视线朝向无脸男，乐呵呵地说：「有把他留下真是太好了，老老实实还挺能g的。他也好，宝宝也好，我很乐见他们的成长。」

    千寻一听，两眼怔怔。那白不也是长大了？河川被填平，他又是什麽时候、为什麽继续成长？

    她这三年间曾回过故居，试着寻找琥珀川的遗迹...但什麽也没有。

    钱婆婆有些语重情深握着千寻双手：「愿你回去以後快乐平安地长大rEn。」

    「人们啊，会忘记他人的所做所言，但绝不会遗忘他人曾带给自己的感觉...这是婆婆能给你最大的祝福了！」

    千寻不紧不慢的点了头，她满脑还是琥珀川的疑惑，原想开口问，就看到白往这来，出於不好意就作罢改问另一个问题：「不过婆婆，」

    「我第一次来沼底时，是锅炉爷爷给我的车票，难道爷爷以前在这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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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玲暗指春日大人是奥客，实际上算是俗语。

    日本某些料亭不是普通餐厅而是风俗店，像钱汤一样供应食住，有类似给小费的文化。

    据说江户时代料亭游廓的小二希望客人给小费，客人不给，但又不能当面说坏话，於是就以「春日大人」代称。後来春日大人就衍伸为「X格吝啬、完全不给小费的客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