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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下手头的工作看了看外面明艳的天，远眺缓了缓干涩的眼后，准备打电话给秘书下达我每周一次要做的事。没到时间我先接到了秘书电话，秘书很稳重但今天语气带上了点疑惑，说：公安局来人了，来的刑警队。

    确实秘书会疑惑，正常来讲，我这么大的公司如果警察来也该是经济犯罪侦查警来，刑警队……

    我让秘书带人去会客厅，出办公室前拿手机给我老婆打了电话：“昭昭，我临时公司有点事，你带宝宝在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忙完马上回去。”

    我老婆有些不高兴，哼哼唧唧说我不遵守承诺，所以下午出去玩他和宝宝要一人吃两个冰淇淋甜筒，我笑着答应了，他也开心地给我一个电话吻。

    电话挂断我收起笑容，带着疑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秘书已经等着了，来的两个警察看上去十分年轻，看到我时就站起来说明了来意：“李先生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接到检举说您涉嫌一场命案，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命案？我非常震惊却也没说什么，只在秘书投过来的目光中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跟着两个年轻警察走了。

    意外的是到了公安局还没下车就看到了“老熟人”。

    “队长。”“陆队。”

    陆锦诚是我老婆发小，我没和我老婆重逢前也是他带着我老婆儿子出去玩，差点我儿子就认他做爸了，不过也没差，现在是我儿子干爸。

    “你来公安局做什么？”他习惯呛我，低头看了眼手表，皱眉说，“今天这个点不是要带昭昭和小宝出去？”

    所以看出来为什么我们俩关系不好了吧，我老婆儿子就跟是他老婆儿子似的。

    “原本是这样，但你的两个小兄弟来我公司说我被举报涉嫌一场命案，让我走一趟公安局。”我脾气很好，被呛了也不呛回去。

    陆锦诚眉毛皱得更深了，问：“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年轻小警察说：“陆队你刚才不在，副队接的检举信。”

    后面就是陆锦诚询问，两个小警察回答，我就坐在车上看风景，原本想静下心观察路人的，可惜公安局里进出的没多少人。

    没几分钟陆锦诚就问完了，什么表情也没有，招呼我下车说是例行传唤。我没问我是涉嫌什么命案，问了陆锦诚也不会说。

    后来我才知道是两年前孙家那场灭门案，孙家算是申城新贵，灭门案整整调查一年才停。照我来说其实也不算灭门，被杀的只有孙家一家三口和保姆管家。不过——

    “我记得一年前就结案了？”我真心疑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圈子里都说是孙家得罪了人，但我们这种做生意的哪记得得罪过多少人，那一年我拘着老婆儿子哪也不给去，不怕万一就怕意外。

    “是一年前结案了。”说话的是刑警队副队长，一个干练的短发女人，“不过昨天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凶手另有其人，并且还有一封检举信。”

    她把检举信拿出来读，一封老泛黄到边角磨损的信。

    “‘孙家案的凶手根本不是你们抓的那个人，真正的凶手是李默存！远川的现任董事长！我知道你们官商勾结，如果你们不重启查案，我会把信寄到电视台邮局报社，揭露你们勾结的嘴脸！’”

    陆锦诚问我什么想法，我很坦然，因为我确实没做过，别说当时命案发生的时候我还在远川中层一步步往上爬，就说现在是董事长我也没和政府官员有过私下联系。

    我对这封信评价是：“胡言乱语。这么确定凶手是我何不大大方方？”

    现场除了我、陆锦诚、副队长，还有一个记录员，陆锦诚抬手让记录员先出去，等人走后房间里更是一点声音没有。

    安静过后，副队长说：“李先生，我记得您和孙璐发展过一段恋情？”

    “是的，六七年前和孙家小姐恋爱过。”

    “介意我们知道分手原因吗？”

    “当然不。恋爱当时我们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生活水平相差太大，也总是聚不到一起，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陆锦诚突然一笑，脸上带着不屑，“我还以为是孙建东看不上你做女婿‘棒打鸳鸯’呢。”

    “陆队长真是……怎么说呢，也有这个原因。”我不在意陆锦诚的讥讽，他们这种圈子看不上我这种上门的很常见，我当时遇见孙璐时刚过成人高考，孙建东一心一意想把他女儿高嫁，知道我和他女儿谈了后找人敲打我也正常。

    陆锦诚嗤笑一声又安静了。

    接着就是副队长问我关于我和孙家的事，不得不说我记忆有点太好了，照例问的问题还有我的回答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结束询问依旧是陆锦诚送我出的门，我和他之间一般除了我老婆儿子基本没有话题可聊，一路安静地走出公安局大门。临上车前他说：“你记性不错。”

    我身形停滞一秒后转头笑着说：“陆队长记忆也不差，百忙之中还能记得我们一家三口的出游时间。”

    他哼笑出声，朝我翻了个白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最好和这件事没关系，老老实实守着昭昭的公司。”

    我笑容不变：“当然，还请陆队长好好调查还我清白，公司声誉受损也是会影响昭昭的。”

    陆锦诚果不其然不耐烦了，说：“别在这废话，少让昭昭和小宝等你。”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我也坐上车朝司机说回家。

    车后座窗户边，我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什么也不想地发呆，再回神时看到窗户上我的影子下意识扬起笑却笑不起来。

    反光玻璃折射出我阴鸷的脸，像是卸下一面面具露出原本样貌，凶戾、阴狠、不甘、猜忌，唯独没有胆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