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南 (第2/2页)

的大刀沾染着黏腻的腥味。肖恩回头望着这名早已无法动弹的少年，最後竟是收回大刀，独自离去。

    这是要放过他的意思吗？呆坐於原地好一阵子的少年，等到身T的知觉回来，他狼狈地爬起来逃跑，好可怕、他不敢回头，卢南怕肖恩改变了主意，所以他不敢停歇半步，只能Si命地向前跑，好几次跌倒又挣扎着起身，继续向前。

    他一个人独自站於广场上，看着那些来来去去的人民或是马车发呆，他应该去哪里？他是不是再也无法回到月兰国了？他立於这陌生的国度，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直到驾车的马夫挥鞭，叫他往旁边一点去，不要挡了马车的道，他才如梦初醒般地赶快闪避。卢南这几个月辗转於叶芽城内，一个无处可归的少年，身上没有钱或是任何能变卖的物品，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只能流落街头乞讨，甚至是偷窃。

    当初的罪恶感敌不过饥肠辘辘与极为难耐的空虚感，他偷过几次後，内心也早已麻木，下起手来不再有任何犹豫，只要能填饱肚子什麽都好，被饥饿感给b急他也无法在顾虑那些道德良心，前几次虽是顺利得手，可最後还是被人抓了送绑去审判所。

    他被轻判於圣殿内进行劳动服务。

    卢南只有站在yAn光之下，他才感觉摆脱那两条Y魂不散的幽魂，他定了定心神，才开始在马厩的工作。

    嘻嘻嘻！

    好像听见某种不男不nV的笑声，神经质的卢南背後一凉，翻倒了装满水的木桶，他逃出马厩，冲入神殿的祈祷室内。

    「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光明神的塑像前，祈求神能饶恕自己。「请他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犯了什麽罪？

    卢南彷佛听见塑像开口说话，他身躯颤抖着，依旧维持着伏在地面的姿势，不敢吭声，难道是神蹟降临？他紧张的汗水流入眼中，使得卢南又酸又疼。

    神又再度问，你犯了什麽罪？大声说出来。

    卢南紧闭着眼，嘴中喃喃地说着胡话与几个人名，他哀求着宽恕。

    直到他的後方传来阵阵脚步声。

    「啊啊啊啊！」当卢南回头，他当下惊恐地大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後退，直到少年狠狠撞上光明神塑像的底座。

    审判骑士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他，原来刚刚不是神、而是审判骑士吗？意识到那些询问自己犯了什麽罪的言语，并非是神的询问，这令卢南更惊慌失措。完了、怎麽办？他会不会被抓入审判所严刑拷打！卢南实在恐惧地说不出半句话，眼睁睁地看着审判骑士走过来，来到他面前。

    「审判骑士、我错了……请不要赶我走。」

    对方只是说了一句你受伤了，卢南这才发现方才撞上石像，他卑贱的血沾上了尊贵的光明神像，少年不顾身上的痛，用手与衣服去擦拭着血迹。

    明明只是个孩子，手的大小甚至还b不上成年人，见他拼命地用自己的手抹去塑像上的血迹，甚至还不在意尖锐的石角在手上留下痕迹。

    「孩子，够了。」审判骑士覆上对方的手，才发觉这名少年如此冰冷。

    这孩子的眼中堆砌着过多的惶然不安，审判感觉自己的靠近与关怀，对他而已都是一种伤害，发生了什麽事？黑发男子取出随身的手帕，替他逝去掌中的血，轻轻的、尽可能地用着温柔的力道，然後才施展一个初级治癒术。

    当审判听见少年说出兰朵阿丝亚与菲利普伯格这两人的姓名，他眼神一凛，直觉到这孩子莫非是与猎鹰公会有所关联之人？虽然此案以自杀作为结案，但当时维达呈上来的报告书，表示案发现场有发现他人足迹，显示除了兰朵、菲利普之外，疑似还有两个人曾在现场，可证据采集不足，只能作为推测而无采信之可能。

    「光明神塑像在此，你敢发誓方才是否提起兰朵阿丝亚与菲利普伯格这两人的名字？」审判低喝着，倘若这孩子真的心怀愧疚与忏悔之心，就会愿意坦承自己所知道的事。

    卢南嘴唇颤动着，「是的……」

    「你与这两人之间有何关联？」

    少年微微瞪大眼，才咬着牙道，「你是为人公正的审判骑士，我如果说出实情，你能还整起事件一个真相吗？」此时他终於冷静下来。

    审判没有迟疑地允诺，「我以审判骑士之名起誓。」

    卢南忽然笑了，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为什麽得到这个承诺他彷佛松了一口气，「……如果是为了狄安娜姊，我即使背弃猎鹰公会也再所不惜。」

    面对审判骑士眼中一瞬间的惊愕，卢南只是闭上眼，「我的命是她的，自从三年前她从人口贩中救下我，并将我带入公会，她便是我的恩人，她赋予我名字，给了我亲情与温暖。」

    「月兰国是允许奴隶买卖的，虽然她救了我，但不能改变我依然是奴隶的身分。」卢南扯出一丝讥嘲，却又极力想藏住那份因为受伤而变得高亢偏激的音调，他悄悄握拳。

    「而公会猎鹰，是月兰王室底下的分支，他们效忠王室，也曾替王室做过不少肮脏事，包含铲除异己。」他平稳地叙述公会的黑暗面，「但是姊没有做过那种事，她什麽也不知道，她可能以为猎鹰只是普通的冒险者公会。」

    这些是相当严重的指控，审判心底一时不敢断定真假，「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如果卢南真的可以接触那些重要文件，猎鹰公会完全没有保险也是很匪夷所思。

    「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Si了，谁会记得、又有谁会发现？自从姊走了之後，我被指派去管理公会的内部文件，无意间发现这些内幕，可我不敢声张，也许他们也不怕我发现，一个下等奴隶跟一整个公会对抗，简直是痴心妄想不是吗？他们知道，我也知道。」卢南有些悲伤，没有会在意一个奴隶的存在，就算他得到自由，在外人眼底，他仍然是奴隶。

    「我很遗憾这不公不义的奴隶制度在月兰国仍然存在。」审判伸手放在卢南的右肩上，「在望响国，人人都是平等的存在，包含你，卢南，你在这里就不再是奴隶，而是一个个T，你将不再属於谁，你只属於你自己。」

    卢南的眼神终於被这番话动摇，他隐忍已久的泪水得到释放，他先是微微地低声啜泣，审判骑士只是轻拍他的肩。

    外面的那些人总说着审判骑士是如何地凶狠残酷，说他会用尽一切酷刑，撬开那些不肯认罪的罪犯嘴巴。他背对光明而行，说严厉的光明神会重重地责罚你的罪恶。

    可当你挖掘他的内心，才会察觉他也是个有血有r0U的男人。

    卢南不顾一切的大哭，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不在意自己的模样是如何地失态羞耻。

    审判轻揽着对方，他的身躯不是正常少年该有的，那是被人nVe待、鞭打、以及吃尽各种苦头所换来的。他唤来维达，叮嘱对方今後将卢南安置在圣殿内。

    维达的视线落在卢南身上，审判长与这孩子说了什麽，原本还像是一头防备的小狼，现在却卸下武装与心防，还哭得这麽惨烈。

    是不是有什麽痛苦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