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陌路颓唐未落稿 (第3/3页)

又与卫庄失之交臂。

    卫庄目光一闪，再开口时竟有些犹豫：“刚才……你是看出来了？”

    韩非含混地应了一声，万幸刚才两人过招时卫庄的病尚未发，否则盖聂也就罢了，那个孩子将来却会是个隐患。

    卫庄的指腹擦过韩非的下唇，他的心头浮上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可这个猜想太过离奇，他甚至无从开口询问，突然说：“但我从没跟你提过这件事。”

    韩非心中一跳，假若除去他错入琴师之躯那一晚，卫庄和他相见来并没有过病发，也从未提起过那叫人红眼的怪病，他听见自己胸腔内的心跳声忽变得剧烈，却不知道这悸动究竟源于卫庄的询问还是此刻亲昵的动作。

    1

    就在这时，卫庄突然抬起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倏而涌了上来，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了韩非的唇间。

    好像一瞬之间，甬道内间或的阴风停了，这和昨晚他们的所有吻都不相同，唇与唇间只是轻轻一碰，那感觉既不是宣誓更不是占有，倒像是纯粹的亲近。

    韩非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为这突如其来的吻呆了一呆，卫庄略微退开了一点，看着韩非眼中自己的倒影：“朋友之间，也会做这种事吗？”

    【5.3】

    韩非的喉结滚了滚，看见卫庄唇边一点浅淡的笑，怔怔地想，怎么样才算是“朋友”间会做的事？

    忽而间，他又想起与卫庄临别的那个月夜，满月如轮，清冷的月光映在桌边人一头银发上，熠熠似谪仙。那夜他一杯又一杯地饮酒，借着酒意朝卫庄谈笑，情至兴时，也曾拍案击节，哼唱两句什么“今夕何夕”，“今日何日”。

    假如朋友和情人间当真有那么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他们二人只怕在当年就早已逾越了。

    卫庄见他久不答话：“怎么……”

    他的话才起了个头，韩非突然按住了他的肩头，翻身跨在了卫庄的腰间，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全程留意着卫庄胸前的扎带，唯恐扯动了卫庄的伤口。

    “那我倒是想要请教，”韩非缓缓低下头，额角的发丝垂落下来，扫在卫庄的侧脸上，隐隐有些痒，“怎样的事情是朋友间不能做的？”

    1

    卫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此刻韩非与他已贴得极近，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他张了张嘴，才要开口，唇却被韩非吻住了。

    卫庄并不是从未同人吻过，但没有人像韩非现在这样吻他，没有人敢，又或者，单纯只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韩非搂着卫庄的脖子，用力地吮吻对方的嘴唇，卫庄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了呼吸，韩非含着他的下唇，动作近乎迫切，伸手捧起卫庄的脸，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他的唇缝。

    再显然不过，这是让他张嘴。卫庄的心跳得厉害，这和昨夜的感受截然不同，那时他的心虽也跳得这样快，可比起欢愉，更多的却是伤心，可对待一枚棋子，一个替身，他为什么那样伤心，卫庄当时怎么也不知道。

    现在却好像有些明白了。

    韩非按着卫庄凸显的颧骨，用舌尖舔弄着他的嘴唇，一个冰冷的剑客，嘴唇却依旧是温软的，这是不是太犯规了？

    卫庄张开了嘴，迎上了韩非直入的舌，他舌吻的技巧有限，没有人教，往日也没有用武之地，韩非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肆意地搅弄，卫庄心跳得像是要炸开，怕牙尖咬到韩非，只好尽量张开嘴，小心翼翼地用舌尖去勾。

    两人的舌尖甫一相碰，心头不约而同都是一阵哆嗦，那紧密相贴的感觉太过美好，反叫人觉得不真实。韩非的手指搭在卫庄的锁骨上，缓缓闭上了眼，舌与舌缠绕在一起，像是跳舞，他的眼睫轻轻颤动，如果说刚才还是“跨”，眼下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了卫庄身上。

    春夏相交，衣衫间并无过多的阻碍，卫庄被韩非吻得浑身发软，可贴合的下体却硬了，韩非一手扣着他的肩头，腾出手来将彼此的性器握在一起，登时一股不可言喻的电流感灌透全身，好像天灵也为之振了一振，被爱抚的茎身酥酥麻麻，隔着一层不厚的布料，欲射非射，这是已在云端了。

    卫庄大口喘息了一阵，从没想过原来与人拥吻竟是如此快乐的事，是他在梦中也从未有过的快意与满足，韩非紧紧地靠着他，两个人的舌尖互相挑逗，勾起浑身yuhuo如燎原，他的身躯开始发烫，两人的粗喘交叠在一起，卫庄伸手搂住了韩非的腰身，他果然是很瘦，远比从前在新郑相见时更瘦。

    一股难以言喻的爱怜之情忽而又涌了上来，他想要保护韩非，虽然他从前一直都这么做，但做得尚不够好。卫庄没有意识到他多年以来一直在对自己苛责，因为无人提醒，他在鬼谷中长大，终日潜心修习，亦无人教会他爱。

    1

    他吮吸着韩非湿润的舌，缓缓闭上眼，心里好像突然间只剩下一个韩非——

    韩非，韩非，韩非，韩非！

    卫庄倏而睁开眼，看到韩非的脸上已因长时间的接吻泛起一阵薄薄的红，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低喘着气，并不刻意掩饰呻吟，便忍不住更用力地吻他。

    韩非呜咽了一声，顺手解开了卫庄歪斜的衣带，手指探进亵衣里去抚摸他紧实的腰身，卫庄的目光微微一动，忽而按住了韩非的手腕。

    这个漫长的吻终于停下，两人的嘴唇分开，韩非不住地喘息着，卫庄看见他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脖颈，那阵难言的爱怜忽又涌了上来，他咽了咽口水，倾身过去吻了吻韩非沾着汗水的眼睛：“我们……”

    韩非极享受卫庄的吻，指尖掠过卫庄胸前的布带，这么一番动作下来，并没见多少血渗出来，他至此才略微放心了些，带着鼻音应了一声：“恩？”

    卫庄的嗓音带了些哑，有了方才的亲近，两人间的距离好像一下拉近了不少，有了几分真正“亲密无间”的意思，迟疑道：“这样……不太好。”

    韩非愣了一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抬眼又见卫庄眼里闪动的光，笑了一下，贴上去轻舔了一下卫庄有些发烫的耳垂：“那你说说，怎么个不好法？”

    卫庄的目光掠过头顶黯淡穹顶，又瞥向角落摇曳的灯台，独独不看一个韩非：“我们……”

    韩非看着他被吻得有些发肿的嘴唇，眯了眯眼，伸手揉了把卫庄挺立的性器，卫庄的耳根一下更红了：“我们还没成亲，”他顿了顿，终于又惜字如金地说，“不妥。”

    1

    他这话放到此情此景，虽十分的不像样子，却真是心中所想。卫庄自己是江湖儿女，多年风里雨里，任有多少矫情架子也该被磨平了，可韩非毕竟同他不一样。

    至于究竟怎么个不一样……总之，卫庄心想，韩非不该是这样稀里糊涂同自己过一夜的人，像他本人虽无所谓，可韩非这样的王子皇孙看重礼数，他理应尊重。

    韩非的眼角一跳，心说昨晚怎不见你这么犹豫？啧啧，装。

    可他偏偏又真喜欢这一口的，于是握着卫庄的茎身的手指不安分地擦过他湿了的铃口，感受到那阳物在他的逗弄下一跳，附耳调笑道：

    “可我怎么看，卫庄兄你反应还挺大。”韩非一偏头，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恍然道：“说起来，这密室里只怕是没有……”

    卫庄被他的目光驱得避无可避，慢吞吞地说：“我倒是带了。”

    韩非刚才说时就猜卫庄恐怕还带着昨夜的膏脂，只笑眯眯地看着他：“现在你不管成亲的事了？”

    卫庄闷哼了一声，也不知究竟是承认还是不承认，韩非随手取来了卫庄从怀里掏出来的乳膏盒子，果就是昨夜的那盒。

    韩非打开盒子，又忍不住出言逗卫庄：“我看这东西怎么像是被人用过，莫非——”他煞有其事地顿了顿，目光一转，“你已经背着我成过一次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