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陈屿森 红玫瑰与白玫瑰（1） (第1/5页)

    “你究竟下了什么药，让陈副总这么喜欢你？！”

    程澄被一把推倒在走廊的地板上，额头着地的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失明了，眼前只有茫茫的白，以及时不时闪烁的金色碎星。他捂着头勉强支起身体，却又一脚被踹得倒了下去，一时间再没能站起来。

    他们好像还问了什么，但程澄此刻只能听见耳朵在嗡嗡作响，直到那刺耳的耳鸣退却，他才勉强听见周遭有人在窃窃私语，讥笑和挖苦毫不掩饰地从嘴里吐出，又尽数丢到他身上。

    “说啊！你究竟有什么魔法，把陈副总迷得神魂颠倒？！”领口被狠狠拽过，程澄顺着那人的手往上看，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那也是被抓来的男孩子，不仅如此，周围这些围观的都是。而他如今是在宿舍走廊上，在众目睽睽下，被审问着。

    “我不知道。”程澄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人，对视那刻，对方愣了愣，心想真是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眼睛里盛满无辜，只是这样轻轻蹙眉，便好生引人怜爱。

    “肯定是因为你漂亮！”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片刻的动摇，那人忽然更生气了，一把又将程澄推倒在地上，将过错尽数推在他身上，“你勾引陈副总的，就是你！”

    “都是因为你勾引，陈副总从来不关注我们！”

    程澄终于知道他们的恶意从何而来，却不解为什么同为受害者，如今却要如困兽般被圈禁在这里自相残杀：“……这是一件很值得羡慕的事吗？”

    “怎么不是？”那人讥笑着反问，又看向大家，试图获得认同，“有了陈副总的偏爱，就会有很多礼物，很多钱……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被折磨了。”

    “那我呢？”程澄垂下捂住额头的手，红肿的鼓包清晰可见。

    “……什么啊？”那人不解。

    “那我得到了什么呢？”程澄感到脸上一阵温热，他伸手摸了摸，一滩血迹赫然映现，许是刚刚争执的过程中被剐蹭到了。

    “不……不是我……”

    完蛋，见血了，伤到的还是脸。那人自知心虚，慌慌张张地不停解释着，却见情势不好，于是撒丫子一下溜没了影。周围的人也怕惹祸上身，随着那人的离去也迅速遣散了。本来人满为患的走廊瞬间空荡荡的，又只剩他一人了。

    程澄凝血能力不太好，脸上的血抹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止住。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抬脸看向屋顶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盯了很久很久。

    明目张胆的偏爱会惹来嫉妒和怨怼，陈屿森多精明的人，怎会不知道这样会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他肯定是知道的吧，但从来没有伸手将他拯救。

    他得到了什么呢？在其他人看来，无论他怎么辩解，结果都像是既得利益者的炫耀吧。他是得到了很多，却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呢？只是想要有尊严地活下去，可尊严没有了，他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他看着手上沾染的血，心想脸肯定不好看了吧，这样的话，是不是陈屿森就不用喜欢自己了呢。他内心有一瞬间的放松，但随即看到匆忙赶来找寻自己的向葵，心里刚刚松懈的弦又被紧紧揪起来。

    可是真的像那些人所见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他长得漂亮，才会被陈屿森喜欢吗？他看着向葵同样好看的脸，如果只是因为漂亮，向葵为什么没有被选中呢？

    “橙子，你怎么了？”向葵看见他脸上的血本就吓了一跳，如今他又如此愣怔地望着自己。向葵心思敏感，这会儿心里已经快要编排出一百种不祥预感了。

    “没……没事。”程澄回过神来，虽然目前没有迹象，但他还是隐隐后怕，陈屿森会对向葵下手吗？是本无此意，还是时机未到呢。

    “你怎么来了呀？”被向葵搀扶着离开的空隙，程澄得空问道。

    “害，陈副总送来好多红玫瑰，没看见你，就让我来找你了。”向葵看了眼他侧脸上的伤痕，叹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太严重，不然……”

    “不然？”程澄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向葵。

    向葵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敌意，却不知因何缘故。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呀，可是他就如同个小猫一般，不由分说地挥舞着软乎乎的爪子，亮出稚嫩的尖刺企图呵退假想敌。

    “不然肯定会很疼呀。”向葵皱了皱眉，一脸无辜，“你最怕疼了，你忘了吗？”

    几乎是立即，向葵便感觉刚刚还挥爪子的小猫迅速缩起了脑袋，弱弱地喵喵示弱：“噢……没忘。”

    “别太担心啦。”向葵真的像小太阳一样，照得他心里的阴霾都无处躲藏，“等回去让秦医生给你抹抹药，很快就会好的。”

    程澄被牵着重新赶路，他攥了攥向葵温热柔软的手：“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橙子你也没做错什么呀。”向葵有些不解。

    “我……”少年的逞强不应当用在友谊上，程澄自知有错，只是碍于羞赧，有些难以启齿，“我恶意揣测了你，我以为你关心我脸上的伤，是怕我不漂亮了，陈副总就不喜欢我了……”

    “你不喜欢他对你好吗？”向葵挠了挠头，“他们都说你命好，有陈副总喜欢你，送你东西……”

    “那你呢？”程澄抿了抿唇，极力压抑着哭腔，“你也这么觉得吗？”

    “我宁愿他不喜欢你。”向葵将他一把拥在怀里，轻拍他的背，“但是不是嫉妒，我只是觉得，自从他出现，你越来越不开心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难过。”

    程澄终于放声大哭，咸咸的眼泪渗进脸上的伤口里，有些隐隐发痛：“小葵呜呜呜……他不只是送我东西的…”

    “他还亲我……还摸我……”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我真的好害怕……”

    他好害怕陈屿森的喜欢，害怕这上位者的审视会将他推进更深的深渊。

    可是他宁愿被喜欢的是自己，这样好歹会分散些注意力，陈屿森暂时就不能再招惹向葵了。

    小猫虽然没有太多武力，但还是会在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挡在朋友面前。

    “小葵，快睡吧，别等了，橙子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夜已深，秦风关上窗，将呼啸的狂风和雷鸣隔绝于外，却见向葵仍固执地点着台灯守在门前，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为什么呢？”向葵面露忧色，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急切，“可是要下雨了，不回家的话，陈副总要把橙子带到哪里去呢？”

    “橙子认床的，睡在外面会不舒服呀。”情急之下他忽然起身跑过来，摇了摇秦风的手，“秦医生，我们去把他接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他难受……”

    “小葵听话。”秦风攥住向葵的小手，“我们先休息，橙子……橙子明天就回来了……”话虽是对他说的，眼睛却不忍落到他身上。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十四岁的孩子解释，是实话实说吗？可是这样会让他更不安吧。

    秦风望着向葵满眼困意却仍痴守的神情，心里有了些想法。

    “秦医生……”黑云越聚越多，今晚的雨必然不能避免了，向葵恨不得冲出去把程澄带回来。

    秦风离开片刻，端着牛奶进来时见向葵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语气里多了些许哀求，不由得叹了口气，妥协道：“这样吧，你把牛奶喝了，我去给陈副总打电话，问问他在哪，把橙子接回来，怎么样？”

    向葵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