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壮2 (第2/2页)

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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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跤其实并无大碍。

    良医所正当值的年轻大夫还没进门就被丫鬟递了赏银打发走了，稀里糊涂地走出院门好几步还隐约能听见嘤嘤啜泣，不由频频回头望去。

    长生一进屋就挥开众人趴在榻上哭个不住，水秀水灵水碧轮番劝了好一阵都劝不下来，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崔嬷嬷还去了小厨房给长生看坐胎药，几个年纪轻轻的小丫鬟为难得都快跟着掉泪了，长生才抹着眼泪瞅了她们一眼，含着哭腔嚷道：“凭什么不叫我哭？她恁的狠心，要把我推出去给人糟践，我连哭都不能哭一声了么？”

    他在心里把王妃怨上了，连带着王妃送他的这几个勤快能干的丫鬟也有些看不顺眼，奈何本来也不是多刁钻刻薄的性子，就连挑刺儿的几句狠话都说得软绵绵的，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倒好似撒娇一般。

    几个水字辈的丫鬟也不怕他，争先恐后来哄他：“夫人莫怕，王爷向来待您如珠似宝，何来糟践之说呢。”

    “如珠似宝，好一个如珠似宝！天底下还有像我这般轻贱的宝贝？你们是瞎了还是傻了？”长生哭着把她们七手八脚伸过来替自己擦泪的手帕抢过来狠狠一掷。

    他力气本来不小，可这几块质地轻软的绢帕再用力也不过飘出寸余，哪怕被他气急之下兜头摔到脸上也半点不觉疼，更像是被轻柔抚摸过一般，几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都莫名泛起了红晕。

    夫人这样，真的好像在跟她们调情啊……

    水秀满脸通红地接住从脸上滑下的手帕，结结巴巴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劝了什么话，夫人就哭得更凶了：“你还笑！换你替我去伺候一遭就知道厉害了，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小丫头，我素日里对你们这么好，也不知道等我被他嗟磨死了，有没有人肯为我哭一哭……呜呜呜……”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水秀无奈地看了姐妹们一眼，水灵回了她一个鬼脸，朝窗外努了怒嘴，原来是崔嬷嬷端着药从廊上走过来了。

    “哟，怎么了这是？夫人怎地又哭成这样？准是你们几个小蹄子惹夫人伤心了！”

    崔嬷嬷一来，长生就不敢哭了，自己拿袖子揩了揩眼角，红着眼睛往榻上一歪，一声不响地由崔嬷嬷喂药。

    一碗药汁快见底的时候，长生忽然开口：“嬷嬷，我想回家，我想母亲了。”

    崔嬷嬷面色不变，手都没抖一下，继续喂自己的药，眼看着长生含住最后一勺药，她才慢悠悠地道：“等您生下小世子之后，王爷自然会恩准咱们家夫人进府来看您。”

    长生一呆，脸上泪痕还没干，像是没听清崔嬷嬷在说什么，喃喃地重复道：“小世子？”

    崔嬷嬷坦然而欣慰地望着他，也望着他高高隆起的肚皮：“所以呀，要老身说您也不必过于忧惧，您这一胎必定能好好生下来。”

    她本来慈爱的神色更显和缓，娓娓道来，“大小姐毕竟跟您是亲兄妹，只是面冷心热罢了，若不是知道王爷心里也看重这一胎，她难道还真忍心推您入火坑？”

    崔嬷嬷到底人老成精，寥寥几句话就切中了长生的心思。

    长生当然害怕，害怕meimei对自己不讲情分，害怕王爷夜里又要胡来，伤了腹中这一胎。

    这事并不罕见的，他前两次的孩儿都是这么没的，都是这么无知无觉地死在了亲生父亲的兽行之下。

    去年那回小产，他的孩子都会翻身了，性子也活泼好动，才三个月就会用小脚踢他的肚子……可他一直不愿意跟王爷同房，惹得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嫌他仗着身孕恃宠而骄……后来这个孩子就没有了。

    他那时伤心得几欲跟着自己苦命的孩儿一同死去，一连好几日都不吃不喝，日夜垂泪，王爷也慌了，不顾藩王之尊跪在床前哄他、求他吃药，赌咒发誓说以后一定好好待他。

    可王爷后来还是待他不好，还是把他当成个比专供发泄的性奴还要下贱百倍的玩意儿肆意糟蹋，在床上还是照样要打他，咬他，jianianyin他，用最残忍最过分的法子折腾他……

    长生鼻子一酸，再度流下泪来，几乎控制不住喉间的抽泣，一连打了好几个哭嗝，把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崔嬷嬷就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把他自从怀孕后便愈见笨重的身子一搂，宛如一位再和蔼不过的母亲，轻声细语地劝道：“少爷，嬷嬷知道您的日子难捱，可云王爷是君，您是臣，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

    “王爷哪怕确实有点私癖呢，可待您的心意是不假的，哪怕您想要天上的月亮，王爷都巴不得架梯子替您摘下来……说句戳心窝子的话，要不是王妃的位子是咱们大小姐坐着的，您要愿意当王妃不也是一句话的事？

    “……您放心，您这一胎王爷肯定不会再胡来。您上回那次小产让咱们夫人心疼得彻夜难眠，王爷也是懊悔不已，今年您刚查出身孕就特地遣人往薛家去了一趟，言明是女孩就请宗郡主封邑，是男孩就立即请封世子……带有咱们薛家血脉的云王世子呀，老爷欢喜得几乎发疯，夫人在旁边求了求，老爷就松口要给您序齿了，往后您就是薛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睡吧，睡吧，往后就都是舒心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