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当五十二章的事变成了梦之后（主要重生一遍 (第2/2页)

之子堕落至此……沈穆那个贱人也算有点本事。方睿明心中暗恨，若非有沈穆吹枕边风，平岚根本不可能与他平起平坐。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向胸口。乌曦给了他一包药。据说这种药只会让腹中胎儿越发结实健康，对母体损害不大，无需担心生不下来的问题。

    他的确不想沈穆活着，却也不愿伤害端凌曜的血脉。

    方睿明想得出神，却不知道他的反应早已被端凌曜尽收眼底。

    剑身出鞘，杀意凝聚，如若现在将方睿明在此斩杀，的确省去许多麻烦。端凌曜侧过身，紧紧注视着方睿明，但不如将计就计，借他的手，除掉乌曦和沈予辛。

    端凌曜思忖片刻，便松开剑柄，侧过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

    “……！”

    方睿明一惊，猛然抬头发现端凌曜正睨着眸子看他，神色淡漠却冷冽，仿佛看透了他心底藏着的东西。

    “……没什么，”方睿明后背阵阵发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慢慢将手放下，强笑了笑，“…夫人用安胎药的时候要到了，属下想着不若从这里直接去后厨替夫人端去，不然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你说的有理。”

    端凌曜点点头，目光在他的胸前停顿一瞬，便收回目光：

    “去吧，本座在屋里等你。”

    “……是，庄主大人。”

    待端凌曜回到屋中，沈穆也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一手搭肚，一手捂胸，脸色苍白，两片柔软的嘴唇被水浸透了，嫣红娇软。

    他看见端凌曜回来了，眉眼带笑：“夫君回来了。”

    端凌曜点点头，徐祺然正好收起脉枕准备起身离开，见到他，拱手施礼：

    “庄主大人。”

    “此处没有外人，无须虚礼。”端凌曜走到床边坐下，将沈穆搭在肚子上冰凉的五指拢进手心，“穆穆怎么样？”

    徐祺然摇摇头：“与前几日并没有多少差别，夫人气血不足，胎儿渐大，腹中胎水越发少了，所以胎动起来才更加难忍，从今日起，每日都要补充一些药水了。”

    “好。”端凌曜紧拧眉头，见沈穆苍白的脸上仍带着笑，不由得抬手轻掐他脸颊软rou，“笑什么呢？”

    沈穆咬了咬嘴唇，眸中难掩欣喜，看了一眼徐祺然温笑的表情，便高兴地拉起端凌曜的手，放在被褥下高耸的大肚之上：“徐大夫说，腹中有个小姑娘。我们要有女儿了，夫君。”

    与他不同，不是畸形的双儿，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漂亮娇俏，玲珑可爱的小囡囡。

    端凌曜见他这样，心中更是阵阵胀疼，眼眶发热，又担心被沈穆瞧出来，便故作惊讶，望向徐祺然：

    “当真？”

    徐祺然笑着点头。

    沈穆高兴极了，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大肚：“好宝宝在爹爹肚子里多多长大一些，爹爹定会好好吃药，你们也要乖一些。”

    肚里几个小家伙好似听懂了，连忙小鱼吐泡泡似的回应他。

    沈穆笑意更浓。

    三人正说着话，方睿明正好端着安胎药来，敲了敲门：“庄主大人，夫人的安胎药到了。”

    徐祺然正好提起药箱准备离开，却见端凌曜眸光一暗，抬手示意他等等，朗声道：

    “进来吧。”

    方睿明端着安胎药进了屋，不知是不是徐祺然的错觉，总觉着他看到自己时面色僵硬许多，不过很快就恢复寻常，他也只当自己看花了眼。

    “徐大夫在呢。”方睿明笑了笑，俯身将药碗放到床头矮桌上，“夫人趁热喝吧，不烫。”

    “多谢方大哥。”沈穆正要去端药，端凌曜却先端了起来，捏着玉勺自己先尝了小口。

    “夫君？”

    沈穆睁圆了眼，惊讶地望着他，但端凌曜却一脸淡然，重新将碗放回桌上，勾唇笑道：“一直想尝尝这是个什么味儿，今日一尝，果然苦得很，怪不得夫人喝不下去。”

    方睿明后背一阵发凉。

    “可是…也不能乱喝药呀。”沈穆长眉微蹙，仔细端详着端凌曜的脸色，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突然想起徐祺然还在，便道，“正好徐大夫在这儿，不若让大夫瞧瞧？昨夜起了高热，又梦魇醒了，是不是起早了，又有些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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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便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摇摇头：“也不烧。”

    端凌曜失笑：“无……”

    “庄主大人起了高热？”徐祺然诧异问道，观察着端凌曜的脸色，“看着倒没什么大碍，夫人要是不放心，在下便为庄主诊上一脉。”

    “不用。”端凌曜哭笑不得。

    沈穆看着端凌曜，总觉得面前的男人有某处不一样了，但他却说不出来，只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温柔了一些，好似放下了什么一般。

    沈穆摇摇头，捂着唇闷咳了几声。这几天天凉，寒风吹着喉咙痒，他呛咳几声后依然没有缓解，反倒更腥痒起来，震得肚中孩儿不依不饶踢他，顶着胃里难受，忍了片刻，还是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慢点！”

    端凌曜忙扶住他的身子，拿来痰盂凑到他嘴边，沈穆立刻吐了出来。他刚醒，也没吃东西，只喝了点水，眼下吐得脸色惨白也只有酸水，胃里一抽一抽，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吐好了？”端凌曜放下痰盂，扶着沈穆的肩膀搀着他躺下，接过帕子和热水让他小口喝进去。肚子里动静很大，娇生惯养的小东西们顶着沈穆肚子一波一波起伏，隔着被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穆吐得眼圈都红了，捧着杯子小声喘息：“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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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用早膳再喝，不差这一会，”端凌曜将他护在怀里，见方睿明一直呆站在一旁，便沉下眸子，道，“上早膳吧。”

    方睿明没动弹，他还出神地想着什么。

    徐祺然也发觉了不对劲，瞟着那碗快要凉透了的安胎药，心中了然。

    “睿明兄，”他轻拍了拍方睿明的肩膀，“庄主大人说，传早膳。”

    方睿明愣了愣，连忙看了眼端凌曜，便匆匆退下。

    等他走远，徐祺然这才向前端起药，先是闻了闻气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又取出银针一试：

    “银针变黑，此药有毒。”

    “夫君！”沈穆脸色煞白，“夫君…刚才喝了一口……”

    “庄主大人是何时发现要有问题的？”徐祺然收起银针，拿出一只玉瓶，“这是解毒剂，您服用的不多，稍后自行运气解毒便是。”

    端凌曜仰头吞了药，环着沈穆的肩膀，轻轻揉了揉他的发：“不要紧，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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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穆顿时红了眼眶，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徐祺然又取了几只药瓶，在药碗里搅和匀了，半炷香后，才拧着眉头道：“夫人不必担心，此药对庄主大人……倒是无碍。”

    但话说一半，却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继续说。”端凌曜冷声道。

    “……但与在下给夫人的药方相克，起初并看不出什么，只是胎儿过大，母体困乏，但生产时母体虚弱，届时便会立刻毒发，要了夫人的命。”

    沈穆环着自己的肚子不住地发抖，端凌曜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些，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