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茶_1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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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张家茶楼时,伯禽在一楼大堂吃茶,王云娘正端着两碟小菜放到伯禽面前,两人笑意盈盈,似乎在说些什么。

    “义弟!”伯禽眼睛一亮,对我招手。

    我朝王云娘点了个头,“王姑娘。”

    “曾老板。”王云娘微微欠身,低头道,“两位聊。”

    还不到饭点,也过了早茶时间,茶楼的人很少,也不见张老板在此。

    “哥哥,不是说好去西湖,怎么在这坐下来了。”

    “我当时看你的眼色要和那伙计谈上一会儿,所以干脆想着坐下喝两杯茶等你。”伯禽斟一杯茶递给我,“这茶喝了我们就去西湖。”

    “哥哥,看来哥哥和王姑娘投缘得很,每次见你俩都笑盈盈地说话。”我调侃道。

    伯禽却应下了我的调侃,“确实,我和王姑娘是说得上几句闲天。”

    我一挑眉,“哦~”

    “岑夫,我们去西湖边吃鱼吧!走走走。”

    到了西子楼,小二看我们的衣裳不错,主动将我们带到一处靠窗的好位置。

    我们没有再要茶,而是要了一壶酒【醉西湖】,菜要了杭州常见的名菜【西湖醋鱼】【叫化童鸡】【龙井虾仁】【西湖莼菜汤】。

    “哥哥,今天我们先吃着这些,等过几天我再带你去杭州走街串巷的苍蝇馆子吃私房菜,锣鼓巷的【宋嫂鱼羹】做得最好,还有南通街的【糯米烧素鹅】也不错。”

    “好,那我就应了。”

    伯禽心情不错,我们喝了几杯酒后看着窗外的湖景,聊起了伯禽近一年去过的地方。大千世界,湖海山川,伯禽说真应该多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着朗朗晴空的日子让他心情舒畅,寂寞之情也荡然无存,明白了太白伯父当初对游历之事的深爱。

    “嫂子走的早,侄女们也都嫁了,哥哥深夜时无人在一旁说体己话,想来有时也会寂寞如雪。”我给伯禽倒酒,“我深能体会。不过,哥哥你看那湖边的杨柳发了芽,雪化了,春天已经来了。等到夏天,就更热闹了。”

    伯禽端起酒,赏玩了一会儿酒杯,笑道:“岑夫啊,今天你可是把我打趣得狠了!”

    “来,我们去湖边杨柳下舞剑!”伯禽抓住我的手腕,兴致盎然地说。

    “这菜…”

    “让小二打包在油纸里,我们带回去晚上吃!”

    剑出鞘,剑花挽。伯禽行云流水的身法惹来路人驻足。柳絮飘飘,一套剑法下来宛如一场千秋剑舞,行人纷纷鼓掌叫好。

    “岑夫,该你了!”伯禽将剑抛给我。

    我接过伯禽的剑,握住剑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丘生。

    “岑夫,昨日我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一本从未见过的剑谱,名为《纯素剑决》。我大致记下了剑诀里的图谱,我舞给你看?”

    丘生说罢便放下手中书卷,拿起软剑,一个翻身舞起了剑路,三守招三攻招,攻守交替的剑法看得我忍不住抽出自己的佩剑与丘生同舞。

    铿锵剑意流转,最后收招时恰好微风吹来一片落叶,我与丘生的剑尖同时滑过,一同接住那片落叶,月色照在剑身上,我与丘生在麟麟白光中相视一笑。

    “岑夫,这片叶落得正是时候。”

    “丘生,是你接得好。”

    “那你呢?”

    “你觉得如何?”

    “你也接得好。”

    收剑回鞘,那片叶被我们用手接住,细看,叶边卷起泛黄。

    古人道一叶知秋,果然很快,秋天就来了,丘生的生辰也来了,可我却没有和丘生一起度过那个生辰。

    “岑夫?”

    “岑夫?”伯禽握着我的肩,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懊恼地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对伯禽说:“对不起哥哥,我竟然走神了。”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用过剑,也不曾舞剑。去了军营后,用的不是梅花枪便是大刀,再也不是软剑这样柔和轻巧的器具。”我说。

    “岑夫…”伯禽说,“是不是想起少年时那些事了?”

    “什么事都瞒不住哥哥。”我苦笑。

    伯禽松开我,背过手悠悠道:“在翁山遇见你时,发现你竟然忘记了我的模样,我心中…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后来我又安慰自己,毕竟我也只是和父亲偶尔去你那,与你相处时日最多的还要属丘生。这次我来你这,主动要与你同住一间房也是想和你亲近亲近,不要那样生疏。”

    “我不是刻意要与哥哥生疏…”我赶紧解释。

    “我知道。”伯禽接着道,“你入睡时总是眉头紧锁,像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你是不是还想着过去的事,难以释怀。我出现在你旁边,是不是又加重了你的忧惧?”

    “哥哥,没有这回事…”

    “我想,你这几年不曾与任何人联络,更名换姓在此地做营生,约是想极力忘却过去的一切,才让你在翁山那天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来。可若是忘的了,你也不会用现在的字号。”

    “我的什么心思都瞒不住哥哥,确实,我有一事想问问哥哥。”我拿出一枚张兴给我的假铜钱递给伯禽,“我那伙计不小心被人找了假钱。”

    “哥哥…当年,我父亲买的矿,是从太白伯父那里购进的么?”

    “不是。”伯禽答。

    “当真?”

    “当真。”伯禽捏着假钱说,“我父亲辞官和后来再不入官场皆是他自己的选择。父亲太爱喝酒,你可知当年为何他落选中书舍人?是因他任翰林供奉时常常喝得酩汀大醉,才让陛下彻底放弃了他。此事与你父亲还有丘生的父亲无任何关碍。你大可宽心,万万别归咎于岑勋叔父还有你自身。我父亲若知道你现下如此心思,他定是要掀了棺材和你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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