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利用 (第1/2页)

    冬日的暖阳穿透了寒冷的大雾。管家像往常一样来到程湉的房间，开始今日的清扫工作。

    天还没亮，大少爷就出门了，说要和同学一起玩，还特地吩咐不用准备他的午饭。

    等管家推开程湉的卧室门，却愣住了。

    整个房间像遭了贼似的，几乎每一件大型家具都被挪了位置，床铺被挪到飘窗旁边了，衣柜也被往外移出来十来厘米。几乎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但索性东西并没有拿出来，还规整地放在里面。书架里的书倒是全抽下来了，叠放在床上。

    管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给程先生拨了个电话想说明情况。

    电话嘟嘟了几声，那头也没有接通。

    又过了一会儿，大少爷的电话打过来了。

    程湉一只手插兜，他站在奶茶店的屋檐下，嘴边哈了几团白雾：“喂。”

    “陈叔，不好意思。临走的时候我有个东西掉到地上，滚进床缝里了，我把家具挪了一下。走得比较匆忙，没来得及收拾。”

    “这样。”陈叔又瞧了眼一片狼藉的卧室，不大像东西掉地上才挪动的，反而更像大少爷本就在寻找什么东西。但身为管家他并未多问，反而说，“最后找到了吗？”

    “找到了。”程湉淡淡开口，不远处颜子珩朝他挥了挥手。

    “那我帮少爷整理一下卧室。”

    “谢谢，麻烦了。”程湉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哦对，晚上我会带朋友来家里吃饭。”

    他挂了电话，颜子珩刚好走过来。

    “怎么不进去等？”他很自然地先一步拉开奶茶店的大门，示意程湉进去。

    程湉被冻得脸色发白，门一推开扑面而来带着奶香的热气，他说：“我想在这里等你。”

    颜子珩的心脏扑腾一跳，他紧张的时候话就很多：“里面暖和啊，还能提前看看菜单，那下次我要来的比你早……”

    “嗯。”程湉慢腾腾地取下围巾，颜子珩这才注意到他耳侧的头发上别了个草莓发卡，侧脸像极了可爱的女孩子。

    两个人各点了一杯热饮后，走向最深处的卡座。

    程湉将围巾塞到书包里，隐约能感觉到颜子珩在看他，待他抬眼时，那明目张胆的目光又忽然转开。

    他直直地望回去，好像要从颜子珩的眉眼里读出点什么。

    两个人之间多了一些小心思，只是颜子珩明显更不安一些。他根本没指望程湉能出来，也没想到程湉会答应得那么轻松，还邀请他去家里玩。

    玩倒是其次，颜子珩更在乎程湉现在对他的态度，他有点害怕程湉不理他了，不过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为什么程湉只盯着他不说话。

    颜子珩被看得更紧张了，喉咙滚了好几下。

    颜子珩开口：“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程湉刚好也说道：“前天晚上……”

    两个人的声音相撞，戛然而止。

    “晚上”这个词直接给颜子珩摁上了哑键，这让他隐约觉得程湉要来算账了。

    恰好这时，热情的小姑娘端上来两杯热饮，忽然打破了僵局。

    等人走了，程湉又说道：“你先说。”

    颜子珩一个紧张又不知道该说啥了，找了个废话：“噢，那个，就是，我们下午几点去你家啊，家里会不会有你家人。”

    程湉捏着小勺子，搅动咖啡里的方糖，“午饭之后都可以。家里只有管家和阿姨，我爸工作很忙，这几天不回来。”

    “哦，那晚上在哪吃啊？”颜子珩绞尽脑汁说废话，尽量延缓程湉对他的凌迟。

    “在我家。”

    “呃……你刚刚要问我什么来着？”颜子珩终于找不出来话了。

    程湉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大气不敢喘一口的颜子珩说道：“前天晚上，你书包上的哆啦A梦掉车里了。”

    “……啊？”颜子珩愣住了，他书包上有个机器猫的挂件，不过他真没注意到掉没掉。

    程湉从口袋里拿出来咧着大嘴的机器猫挂件，轻轻放到桌子上。

    快紧张炸了的颜子珩依旧觉得不真实，就这啊？完全不问一下那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他们喝完咖啡，去西餐厅吃完饭，坐上了司机的车。颜子珩才反应过来，程湉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打算问。

    汽车离开主城区，向着程家小别墅驶去。颜子珩拘谨地双手交叉，心脏又咚咚跳。

    前天的那顿酒终于给他自己喝清醒了，他现在非常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程湉有一些别样的小心思，不是仅仅不想让对方谈恋爱那么简单。

    程湉无声地望向窗外，脑海里还停留着贺绥教给他的方法——如果颜子珩能将这件事说出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拒绝了。

    “你学学程叔叔，营造一些让人心安的环境，再稍稍加一点点诱导，很容易让人表白的。”

    “当然啦，拒绝的方法不止这一种，你也可以直接挑明，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

    “真要拒绝人家啊，你就不想试试谈恋爱吗？”贺绥在视频那头笑得很反派，“我感觉我很像个坏蛋诶，教你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诶，那个男生要是哭了怎么办啊？”

    ——“没必要喜欢我，我回应不了，也不能谈。他……”

    应该不会哭吧。程湉不确定地想。

    当时程湉并没有给贺绥说父亲逼迫他上床的事情。

    父亲给他的二选一的选项不难选，无非是很难接受和更难接受，程湉当时在父亲离开的时候就想好了。

    他需要思考的只是什么时候去找父亲。

    在此之前，他必须把颜子珩的事情解决了，这才虚心地请教了贺绥：“在对方没有明说的情况下，怎么礼貌地拒绝。”

    贺绥大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靠谱，详细帮程湉制定了计划，但说话之间还是时不时暗示程湉不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对方没提你就当不知道呗。

    贺绥不着调地评价道：“你不会真要在程叔叔这棵树上吊死吧？”

    可是，他根本没有选择啊。

    轿车很快驶入了小别墅，颜子珩太好奇了，嘴里哇塞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