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利用 (第2/2页)

 管家替两个少年拉开门，茶几上早已准备好了新鲜的水果，颜子珩瞬间把尴尬抛之脑后，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我草，你家真的好大，外面那个游泳池结冰了诶！”

    “唔，没人在那游泳，因为还有个室内的。”程湉脱去了羽绒服，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装。

    他带着颜子珩参观了一圈，最后推开了自己的卧室门，管家已经收拾妥当了，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物归原位，连搭在摄像头上的枕巾也放好了。

    程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监控，他揽住了颜子珩的肩膀，轻微往外用力：“我们去客厅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颜子珩的身子忽然一僵，同手同脚往外走：“好啊。”

    程湉还在琢磨该怎么营造氛围，坐在客厅纯聊天？或者一起看电视？

    他又不是程杰，对这种事情相当陌生，似乎带了引诱的意味，程湉心里不踏实，还觉得挺对不起颜子珩。

    但他没办法。

    拒绝对他们俩都好。

    为了缓解尴尬，程湉还是把电视打开当做一个背景音。他和颜子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天南海北地聊。

    果盘渐渐清空，管家又端上来新的一盘，依稀能闻见厨房那边的香气，时针也渐渐划过六点，但是程湉依旧没想好该怎么办。

    “话说……”程湉转移话题相当生硬，“你之前说喜欢性格互补的女孩？”

    这句话一说，颜子珩那头瞬间沉默，幸好还有电视剧缓和气氛。

    颜子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呃，差不多吧。”

    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

    程湉尽量让自己以一种看起来舒适的姿势坐着，实际上他脖子都很僵硬。他抿了一下嘴唇，还是残忍地继续问下去了。

    “然后呢，遇到了吗？”

    他想，现在的气氛一点也不缓和，被他搞得更像一场严刑逼供。

    “……”

    空气忽然变得浓稠，颜子珩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说话又完全不知道什么样的回答是合适的。

    他抠着沙发的边缘，一部分思绪在想程湉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另一部分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说没遇到吧，那万一程湉就是想试探他呢。

    说遇到了吧，程湉就可以合理地继续问了，可是万一程湉根本就不知道呢。

    颜子珩没想这么早挑明的，他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的心思，还没有享受到暗恋的滋味就要被迫扔到阳光下展示自我。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程湉很耐心地等着。

    就在颜子珩打算肯定的时候，水晶灯闪了两下，嘈杂的电视机忽然关闭了，过了几秒屏幕又呈现开机图标。

    管家从厨房出来，检查了一下电闸，又推开门走了出去。

    程湉这才注意到外面下雨了，而且还不小，霹雳哗啦的。

    门一关，屋里又恢复了平静。

    程湉起身拉开了纱帘，看见了黑压压的天空。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门，只能隐隐听到一点雨声。

    路灯像是也要被雨水彻底掩盖，呈现出雾状的光亮。程湉盯着窗外看了很久，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沙发上的颜子珩呼了一口气，没有继续问就行。

    管家很快就回来了，厨房的饭菜也已经做好。

    两个少年坐在精致的餐桌上，面前摆了七八道菜。

    颜子珩吃着饭还是不太安心，很怕程湉再接着追问。

    差不多快吃完时，他听见程湉说：“外面雨太大了，你要不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啊？”颜子珩很犹豫，要是他家没人他当然想去哪去哪，可是弟弟还在家里呢。

    考虑到程湉家的司机可能不方便，颜子珩说道：“我可以自己打车。”

    “这边很偏。”程湉说话慢腾腾的，“管家已经收拾出来一个客房了。”

    说话间，餐厅的灯又闪了几下。他深深地呼吸，安静等待颜子珩的回答。

    颜子珩很难拒绝程湉的提议。

    他答应了。

    住一天而已啦。

    他等会就给颜清打电话，让他弟给门锁好，他明天就回来。

    程湉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利用了朋友的感情，为了一个相当恶劣的目的。

    他怀着愧疚的心情带颜子珩去浴室，教他怎么放水，还往水面上撒了一层干花瓣。

    颜子珩又发出了没有见识的卧槽，心想怪不得程湉整天都白白净净的，敢情天天泡玫瑰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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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子珩洗澡，程湉先回到自己的卧室。他轻车熟路地踩着飘窗，拿枕巾给摄像头盖住了。

    紧接着，他仰躺在床上，目光放空地盯着刺眼的灯光。手机传来嗡嗡声，是贺绥的消息。

    【hello，小可爱，解决了吗？】

    程湉打字道：【还没。】

    【色诱一下，美人计懂吗。】

    【……】

    程湉疲倦地关了手机，手臂挡住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太累了，好像身处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上，永远也到不了岸边。

    今天早上他房间很乱，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犯恶心，于是给监控盖住了，可被人窥视的感觉好像挥之不去，他又把家具全都挪了位置，妄图找到可能藏起来的监控设备。

    当然，他什么也没找到，只能匆匆离开房间。

    而现在，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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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不住挡不住，缩在被子里也能感觉到。

    那头洗完澡的颜子珩穿上了程湉准备的家居服，上衣还好，裤子明显短了一截，露出一段脚踝。

    客房很整洁，像高级的宾馆套房。

    他拉开窗帘，看外面瓢泼大雨，顺带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他想程湉可能睡得挺早，于是洗完澡也就没再出门了，先是玩了一会儿床头灯，看了半个多小时手机他也困了，正要关灯睡觉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颜子珩。”是程湉在喊他。

    “进来呗，啥事啊？”

    程湉穿着同款的家居服，还拎着一个枕头。他的声音低低的，像要低到尘埃里，压制模糊的哭腔。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